那一頭的Adams似乎被她連串的話轟亂了思考能力,呆了一下子,他才再次開口:
「……泥來……泥先來再說。泥可以來媽?」聲調有些沉悶,他只是這麼問她。
強烈的不安霎時湧上她的心口,一股陌生的恐懼也冷冷地爬上她的背脊……
拜託!他千萬千萬不能有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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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一番折騰和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郭晏秋總算熬到了異國。以前除了比賽才會離開台灣的她,這次是為了范冬陽獨自來到了紐約。而且這次的出國,還是懷著焦急不安的心情。
一出機場,一名身穿紫色套裝的褐髮女子就直接定到她身邊。
褐髮碧眼的女子朝她友善和悅地微笑,一開口便以略帶洋腔卻簡潔俐落的中文說:「郭小姐,妳好!我是安琪,我來接妳去醫院。」
郭晏秋一愣,原本以為來接她的會是Adams。
安琪立刻看出她的疑惑。「Adams在醫院看著老闆,所以換我過來。」她連眼裡都充滿著不虛偽的溫暖笑意,示意郭晏秋跟著她走。
郭晏秋毫不懷疑地跟著她,上了她的車。
幸好她的膽子一向不小——安琪幾乎足以飛車的速度穿越紐約的街道。不過在她一邊俐落的駕車當中,她還能一邊輕鬆地與她交談起來。
沒多久,郭晏秋就已經從她口中知道,原來她會一眼認出她,是因為范冬陽的計算機桌布、手機屏幕滿是她的照片,讓她想不認識她都難;還有Adams到最後不來,其實是因為他認人的功力很差,所以乾脆推她來;至於她的中文,則是因為跟了范冬陽很長一段時間,有興趣跟他學的……
總之,安琪什麼都談,就連紐約的天氣、交通也在她話題之列,偏偏,她就是不提到范冬陽的情況。
而她不說,郭晏秋愈是急。
「……安琪!妳先告訴我,冬陽現在醒了沒?我要知道他為什麼會出事?妳一定知道吧?」她終於忍不住打斷安琪仍在談論她到中國旅遊的趣事。
安琪頓住,沉默了下來。這會兒,她彷彿專注地在做她盡責的駕駛入。
郭晏秋屏氣凝神地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終於在安琪停下車等紅燈時,趁空轉頭回視了她一眼,這才緩緩道:「他還沒脫離險境,醫生仍在盡最大的努力要救回他。」視線移回前方,她繼續加足馬力向前衝。
郭晏秋的心臟似乎停了半拍,接著開始急促地跳動。她握緊拳頭。
「老闆是為了追蹤一件古物才來到紐約,沒想到就在他與人談判時,遭到對方襲擊,等到我們發覺老闆去的時間太久不對勁趕到那個地方時,老闆已經因為中彈昏迷了兩個小時。他有一槍幾乎正中心臟,另外一槍則在左肩……」安琪簡潔扼要地說出了她一直想要知道的事。
雖然她重點只說出這幾句,可回想到當時她和Adams一看到老闆躺在血泊中幾乎已沒命的畫面,她至今仍感到心驚膽跳。
為了這頂瑪莉皇后之冠,老闆和他們投注下了太大的人力、物力,好不容易追查到了這裡有點成果,老闆自己卻差點沒命——皇冠上的那顆「天使之心」,果然不愧有「災難之石」的外號!
看來老闆真遇上一個狡猾的對手了——而且還是個想要為他生孩子的女人!
哦喔!女人可真是惹不得的,對吧?
安琪選擇性地沒將其中這一段秘辛透露給老闆心愛的女人知道。反正這個並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老闆的生死安危!
或許把郭小姐送到老闆身邊,可以更加激發他對抗死神的鬥志——而這就是她和Adams決定立刻通知她,而且要她盡快趕過來的原因。
安琪腳下油門再加速。
以比平常快一半的時間,安琪將兩人安全送達醫院。
郭晏秋緊隨著安琪踏進醫院大樓。越過醫護人員、病患川流不息又緊急又匆忙的急診區,她們搭著電梯直上到樓上的加護病房。
對照樓下的嘈雜氣氛,這個樓層顯得安靜許多。不過郭晏秋完全沒有心思去注意這裡的設置,她只想趕快看到范冬陽。
她發覺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而且自從由安琪口中知道冬陽受傷的狀況到現在,她一直在提醒自己,再怎麼樣也要撐到他身邊去。
安琪在前面一停腳,她才跟著回過神。而她立刻發現她們是在一間類似「家屬休息室」的溫馨房間中。
房間裡唯一的一個年輕金髮男子馬上跳了起來。
「安琪!郭……」他大步走到進來的兩人面前。對著安琪泛開大大的笑臉,然後張開雙臂給郭晏秋一個大大的擁抱。
郭晏秋先是嚇了一跳,不過知道他是誰,她倒也大方地任他表達熱情。
「嗨!泥來了!」Adams放開她,對她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而即使中文爛得可以,他仍是堅持用她的語言和她打招呼。
「Adams,謝謝你打電話給我。」郭晏秋回他一抹微笑。不過她的笑容很快隱逝。她詢問地看向兩人:「現在我可以去見他了嗎?」
Adams立刻搖搖頭,原本開懷的表情凝重了下來。「老闆還不行……」抓抓頭,他又吐出了連串她聽不懂的法語。
「老闆的情況還沒脫離險境穩定下來,所以現在一般人都還不能進到加護病房裡,不過在特定的時間,我們還是可以在外面透過窗子看他。」安琪主動補充老闆的現況給她瞭解,她又看了下表:「還有一個小時我們就可以看到他了,郭小姐,妳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坐了那麼久的飛,妳應該也很累了,等一下時間到了我會跟妳說……」她同情地看著郭晏秋滿是疲累卻又緊繃不已的神情,知道此刻她的內心一定儘是焦慮不安。
既然是醫院的規定,郭晏秋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