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盼盼尖叫了一聲,嚇得呆立原地。
武逸眼明手快地立刻上前以雙掌握住那把利刃,一心想置盼盼於死地的琳弦兒見到紅色的鮮血一直從他手中淌出,還真是嚇壞了!
盼盼更是傻了眼。這女人為什麼要殺她,而他又為什麼要救她?
「啊!」琳弦兒驀然大叫了一聲後,便將刀子一扔,轉身就跑……
「快!我先給你止血,再去請大夫。」盼盼趕緊撕下一截衣擺,包紮著武逸的手掌。
「沒事,你別緊張。」武逸揚眸看著盼盼那張急得快哭出來的小臉,不禁心口一熱。
「怎會沒事?都流那麼多血了……」盼盼噘起唇,睨著武逸那無關緊要的表情。
這時,武逸看見盼盼的衣袖上出現一道淡淡的血痕,肯定是方纔他還沒抓住利刃之前,琳弦兒已經劃傷她了。「你也受傷了。」
「我受……」盼盼低頭一看,天啊……她差點兒暈倒。
「怎麼了?」武逸用力抓住盼盼就要倒下的身子。
「我最怕痛了。」盼盼抿抿唇,好像就要哭了。
武逸搖搖頭,隨即深擰起眉,「我真懷疑你有時展現出來的大膽和凶狠,都是虛張聲勢。」
「什麼?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盼盼氣得將手中正在打的結用力一拉。可奇怪的是,他居然連眉頭都不皺一下,該不會他沒有疼痛的知覺吧?
盼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明明知道他是堂堂大統領,還老喜歡和他作對,或許她是篤信他不會殺她吧!就像現在,他看她的眼神明明讓她心驚膽跳,可她仍不要命地想觸犯他。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盼盼乾笑了兩聲。
「換我為你療傷了。」武逸眉頭微蹙地拉高盼盼的袖子,從衣襟中掏出一瓶金創藥為她撒上。
「你有藥?那剛剛為何不拿出來讓我為你上藥?」盼盼不解地問。
「這點小傷我早習以為常,不需要。」武逸專注地將盼盼的傷口處理好,正打算學她撕下自己衣裳時,卻被她阻止。「你的衣裳那麼貴,別糟蹋了,撕我的吧!」
武逸被盼盼的話給逗笑了,最後還是撕了自己的衣裳。「你的衣服都髒了,會污染傷口,還是撕我的吧。」
「啊?」他言下之意,是她為他包紮的布不乾淨囉!「那你也拆下來,我撕你的衣服重新幫你包紮。」
「不用麻煩。」武逸抽回手,沒讓盼盼拆了它,隨即又道:「若你真想穿漂亮衣裳,可住進府中,我派人來為你量身。」
「呃?」盼盼傻傻地回問:「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被她這一問,武逸也霍然一震。說實在他也不知為什麼,只知道自己出生後,每個人幾乎都對他唯唯諾諾、必恭必敬,甚至真怕他會弒母殺父般地防備著他。
只有她不一樣,她不會隱藏心裡的話,也不會一看見他就嚇得忘了話該怎麼說,雖然有時候她會裝模作樣地對他下跪認錯,可他知道她壓根不怕他。
甚至他一見到她便有種放鬆的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釋然,好似緊繃了二十多年的情緒終得放鬆,壓在胸口的束縛也無來由地得到解脫。
她若能住進府裡,那他煩悶時便可聽聽她說著一些天真話語,或許可以讓他心裡舒坦些。
「沒有為什麼,願不願意在於你。」
盼盼心神微漾,她是有點兒想啦!可又不能丟下破鐮溝的兄弟們,於是她搖搖頭。「我不能答應。」
武逸眼神不自覺地閃過一道黯影,嘴角微微一勾,「那就隨你了。」像他這種人的確不是一般人敢靠近的,在眾人眼中,他不過是個克父弒母的罪人!
「喂,你別亂想喔!我不是不願意,而是捨不下那些與我一塊長大的兄弟姊妹,雖然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可是我們的感情可是比手足還深、還濃,這點你是不瞭解的。」
「對,我是不瞭解,也不想瞭解,我向來獨來獨往、無兄無弟、無姊無妹,你的意思我怎麼可能會瞭解?你可以回去了!」
這時兩人已經走到府中的藏書閣門口,武逸揚眉凝睇著盼盼好一會兒,轉身便走進藏書閣,並打算將門合上。
「喂……」盼盼被武逸這番話給搞得心慌意亂,趕緊伸手擋住他關門的動作,一時沒注意,手就被門夾到了。
「啊!」好痛!盼盼的眼淚立刻掉了下來。
「你怎麼了?」武逸趕緊將門拉開,上前輕撫著盼盼紅腫的手指,「你跟著進來做什麼?」
「我不希望看見你那種激烈的反應,我不過是說說自己心裡的想法而已,到底哪些話是不能說的,你告訴我嘛!」她都快痛死了,他還指責她!
「這不重要了。」武逸蹙起眉。
「什麼不重要?」天殺的,這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她怎麼都不懂呢?
武逸沒有回應盼盼,只是找出一罐藥酒,在她紅腫的指頭上輕輕搓揉起來,「這藥酒帶著,記得早晚塗抹一次。」交代過後,他便走到書櫃前找書。
盼盼沒轍了,只好亦步亦趨地跟著武逸,若非他是王爺、八旗大統領,她早對著他後腦杓大罵出聲了。
但是武逸依然完全不理會盼盼,只是面無表情地找著自己的書,於是盼盼心灰意冷地止了步。
算了,不理她就不理她,反正她知道他剛剛只是隨口說說、開她玩笑,怎麼可能真要她住下?盼盼想著想著,黯然垂下小臉,定在原地,揉著自己的手指頭。
隔了好一會兒,眼前突然被一片陰影擋住,盼盼緩緩抬起頭……正好看見他帶著一臉沒有情緒的表情看著她。
「你不是不理我嗎?」盼盼鼓著腮幫子。
「我是怕你在府中迷路,你知道怎麼回去嗎?」沒想到他居然猜得到她是個大路癡。
「我迷路不是更好嗎?那你就可以留我在這裡了。」盼盼抿緊唇,嘴裡不忘碎念著。
「你真要留下?」他仰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