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涼涼的話輕易的將了天禪和尚一軍,對於這樣狂傲的狄卡?他不禁一愕。
最後他只是撤撇唇,頗不是滋味的說道:「撇清的可真快!」
「這是事實。」完全不認為自己哪裡說錯了,狄卡那宛若刀雕斧鑿的臉上漾著一抹傲然的氣息。
不想與他對峙,天禪和尚索性將焦點轉往一旁緊張地直絞著手的美兒。「美兒,這個狂妄自大的男人就是你替自己挑的男人?」
瞪了他一眼,美兒眸光中帶著一抹憤然。
這個該死的禿驢,他不會不知道自己的身不由己,他會這麼說,絕對是為了氣她。
可別以為和尚就真的清心寡慾,脾氣超凡的好,這個天禪和沿就是出了名的怪脾性,還專愛找她們幾個姐妹的麻煩。
儘管是天敵,可是她還是不想讓他誤會,百般無奈的她開口想要解釋.「他不是……」
誰知,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狄卡已經開口打斷了她,直接對著天祥和尚問道:「我的確是她的男人,你又是誰?」
「承認的還真乾脆,」天禪和尚望著狄卡,像是在評估什麼似的,就在狄卡的眸中漸顯不耐之際?他才開口澆:「我是受美兒的家人所托,來帶她回家的。」
回家?!一聽到這個字眼,狄卡的濃眉便緊緊的蹙起?心裡更是倏地泛起了一陣莫名的慌亂。
她那神秘的身世背景,一直是他極欲瞭解,卻始終無法查清楚的。
在他承諾母親舉行婚禮的同時,也等於認定了要將她留在身邊一輩子,因為她是這世上唯一能逗他開心的女人。
如果留下她的唯一力法是娶地,那麼為了她,他願意犧牲。
可如今,卻見鬼似的不知從哪兒冒出了一個自稱受她家人委託的男人,想要將她帶離他的身邊。
向來威嚴的聲調透著——絲緊繃,狄卡將視線轉往一旁明顯侷促不安的美兒,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你認識他?」
「呃……」面對他的問題,她微微一愣,這要叫她怎麼回答啊?
天禪和尚說的,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他的確是盤算著要收伏她,問題是她哪來的家人啊?
更何況,她總不能大剌刺的告訴狄卡,她不過是從山上偷偷溜下人間來玩耍的猴精吧!
她雖然有些迷糊,可還知道有些話說出口,絕對會被人當成瘋子,所以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美兒……」見她的臉龐快速的閃過無數種表情,他的心冷不防的一抽,生平第一次有了緊張的感覺。
「應該……算是吧。」美兒猶豫地回答。
這是什麼見鬼的答案啊?算是吧!那究竟是「是」,還是「不是」?
狄卡心裡的焦急更加張狂,現在的他只差沒跳下床去,拉著她的領子問——到底是不是?
「她的意思是,我的確是來帶她回去的,可是她並不想回去,不過這事只怕由不得她。」天禪和尚在狄卡惴度美兒話裡意思的同時,把話挑明了說。
狄卡默不作聲,定定地注視了他好一會兒,才緩緩地掀唇,清晰地說道:「她是我的女人,只要我不同意,這世界上沒人能帶走她,即使你是受她家人的委託也一樣。」
「是嗎?」面對他的宣言,天禪和尚挑眉,臉上的表情明顯的不以為然,他帶著一絲譏誚問:「你憑什麼護衛她,你知不知道這天底下沒有我帶不走的人?」
「這天底下沒有我護衛不了的人!」狄卡板著臉反擊,一抹強烈的敵意油然而生。
「喔!」真是個有自信的男人,算得上是人間龍鳳。
天禪和尚不禁對他起了一抹欣賞,只不過隨著這抹欣賞而來的,則是一種想要較量的心情。
他倒要瞧瞧到底是他能帶美兒走人,還是狄卡——這個意大利的黑手黨教父能夠將她留下,雖然這勝負似乎很明顯。
面對狄卡的挑釁,他但笑不語,然後將目光轉向美兒。
「別忘了我們的賭約,我說過只要你能說服我,即使不用他的護衛,我也絕對不會勉強你回去,可一旦你輸了,你該不會天真的以為他真能護衛得了你吧?」
美兒望著狄卡的目光明顯的有著不同於以往的情緒,他先前話語中明顯的護衛之意,讓她的心間泛起了一絲絲的波動。
他是真的在護著她!
這是她千年生命中所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那是一種被呵護、被疼寵、被重視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細小的分子,不斷不斷地透過空隙往她的心裡頭鑽去。
「盧明,你就不能放我一馬嗎?」她忍不住挫敗的哀求。
但她的哀求換來的,只是他輕淺的搖頭,然後靜默的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她的雙肩忍不住無力的垂下。
突然間,一道暖流自她的手臂開始蔓延到她的週身,她猛一抬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狄卡這個一點也不安分的病人已經下了病床,來到她的身後。
向來冷漠的臉上,此刻正漾著一抹真心的淺笑,對著她認真說:「別擔心,一切有我。」
一句簡單的話語,帶來了深刻而單純的感動。
要說她的心仍一如以往的排斥著他,那絕對是騙人的,所以她做了自與他相遇後從沒做過的事——
主動投身進入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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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有我!
哼,這句話還言猶在耳。
那感動至今依然在午夜夢迴時溫暖著她的心房呢!
可誰知道他竟然、竟然……
才剛出院,就同別的女人在家裡打情罵俏,顯然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
微瞇起了眼,美兒瞪著眼前那礙眼至極的畫面,心中驀地泛起一抹極濃極嗆的酸味。
她想也沒想的,轉身接過傭人手中的托盤,眸光朝著兩杯剛泡好,還熱騰騰冒著霧氣的香濃咖啡掃了一眼。
紅艷艷的唇畔勾勒出一抹冷笑,隨即隱匿,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牲畜無害」的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