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該在飛離意大利的同時,就將所有關於他的記憶都給打包好,然後扔到腦海中最陰暗的角落,讓它永世不見天日才對。為什麼才不過短短七天的時間,她心中的擔心卻與日俱增,簡直到了無法控管的地步?
想著那些暗地裡想要狙殺他的敵人,想著他為了救她而寧願以身擋槍,想著那麼霸氣的他,在床上的恣意狂索,想著……
「啊!」忍不住煩躁的尖叫出聲,她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頭。
「別再想了,別再想了!」她掏出了鏡子,一如以往的想要藉著攬鏡自照來平息心裡的躁動。
可是向來管用的絕招,卻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失靈!
「該死的,侯美兒,你究竟是中了什麼蠱了?」她以向來視之若命的鏡子用力在自己的頭上敲了敲。
她氣結的想要一把掐死自己,好了結腦海內那不受控制的思緒。
此刻的她正踏在台灣首都——台北,「你明明就應該樂得逃出生天的,應該好好瀏覽這台灣的好山好水,明明應該吃遍大街小巷,幹啥悶在這小房子裡想那個該死的男人啊?」
美兒氣嘟嘟的叨念著,腦海中卻突然憶起了臨別意大利之前,靳微揚曾經當著她的面問的問題——
你真的不愛他嗎?愛?!
她對那個男人的牽牽掛掛、思思唸唸,該不會就是凡人口中的愛吧?
她習慣性地再次攬鏡自照,可是這回瞧見的卻不是那張讓自己眷戀的絕美容顏。
也不知道是眼花還是想像,此時鏡中浮現的竟是狄卡那張俊逸無比卻又向來板起的嚇人臉龐。
怔怔地瞪視著鏡中的那張臉,她的腦子完全處在當機狀態。
在那一剎那,美兒心中的思緒突然清明了起來,然後她頹然的癱進柔軟的沙發理。
只怕,靳微揚那問題的答案早已不言而喻,她想自己對他應該有愛吧!
領悟答案的她略微怔忡,然而下一刻,她驟然自柔軟的沙發上一躍而起,然後想也沒想的,衝向門口,雙手握住了門把,但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她又放手。
把自己和門扉的距離拉開了幾步,她當下決定不來正常凡人的那一套,搭飛機去意大利,那至少還得要一天以上的時間才見得到他呢!
就偷偷的用一下法術吧!就不相信天禪和尚的鼻子那麼靈,真會知道。
偷偷吐了下舌頭,她兩手上下交疊置於胸前,閉上眼,豐潤的紅唇開始快速開闈。
就在法術的咒語即將完成,美兒甚至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軀輕飄飄之際,突然間一道熟悉的嗓音自她的耳畔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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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狄卡曾經懷疑過化身醫生的天禪和尚所說的話,那麼美兒此刻的舉動不啻是最好的印證。
如果說要他將眼前這個原本好端端,如今卻漸漸變淡的人影解釋成自己眼花的話,那麼他必須說,他不是白癡,做不來這種自欺欺人的事。
所以在這一片看似虛幻迷離之間,狄卡開口打破了週遭沉靜的異象。
「可以解釋一下,你這是在幹什麼嗎?」
原本輕飄飄的身子因為那突如其來的聲音而重重的跌落地面,美兒很是驚愕的抬頭,那驟然映入眼簾的男人,不正是令她心煩意亂了好幾天的罪魁禍首嗎?
「呃,你怎麼來了?」甚至來不及從地上爬起,讓自己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她抬著頭,愕然的問。
他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她,腦海中迅速的閃過了一千種以上教訓她的方法。
擅自離開,罪無可赦!
她休想他會這麼輕易的原諒她,在四眸相交的時刻,他已經決定了她該受的懲處。
「喂,你倒是說說話啊!」被他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美兒忍不住地揚聲,就算再遲鈍也能感受到危機將至的氣息。
她小心翼翼的收攏著自己的手腳,準備從地上站起,可是她才稍稍一個動作,她那纖細的身軀已經完全地落人了他的懷中。
不去看她那雙水亮亮的大眼睛,狄卡迅速的將她的身軀翻轉,按壓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大掌緩緩地上揚。
「啪啪啪……」清脆的聲響在窄小的室內迴盪著。
「該死的,你竟敢打我。」初時的震驚過去,她頓時從驚愕的情緒轉成了被修理的哀嚎和憤怒。
「你……快住手……住手……」她掙扎、扭動著,可他卻依然牢牢的鉗制著她,完全不肯放鬆。
直到一聲輕輕的啜泣響起,他的手像中了定身咒似的,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中。
「你打、你打,打死我好了,枉費我還這麼擔心你,打算回去保護你……」她哀怨的嗚咽著。
「你……」一股沒來由的心軟在他的心間散了開來,鉗著她的手勁也不自覺地軟了下來。
唉!
狄卡暗歎了一口氣,將她原本趴著的身體扶正,深邃的眸子定定的瞅著她那哭得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臉。
「你看什麼看,是不是打得不過癮,要不要乾脆殺了我算了?」用迷濛的淚眼看著他,美兒拒絕被他眸中的心疼和深情給說服。
「早知道我就不要這麼心軟,還想變回意大利去保護你,我幹麼這麼笨、這麼白癡啊!」她氣鼓了雙頰,嘟起了紅艷艷的唇,辟哩咱啦的說了一長串的氣話。
「你剛剛正打算變回去意大利找我?」精準的捉住了她話中的重點,他的神情在心疼與思念中略顯激動。
「我才沒有……」
她本來想要否認,但見他那欣喜若狂的模樣,心又忍不住地軟了,於是她緊抿著唇,不承認也不否認,一雙無辜的眼直勾勾地瞪著他。
「有,我聽見了!」狄卡不容她否認的先一步說道。
他完全不讓她有說不的機會,俯首吻住了她的紅唇。
哇,先打人才吻人,天底下有這等美事嗎?
美兒在心中咕噥,她微偏過頭,企圖閃過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