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能!
這樣的要求讓狄卡的心在淌血,可他不想讓美兒有所遺憾,所以他輕輕的點頭,只求她能安心。
「足……夠……了……」一陣惡寒蔓延,可是她卻毫不在乎地泛起笑,在闔上沉重的雙眼前令人心痛地輕喟道。
「美兒!」那閹上的眼讓他知道懷中人兒已逝,他顫巍巍地低呼著,雙眸也在轉瞬間被淚水模糊。
他抬手抹去淚珠,不願錯過任何一個能記住美兒的方式,可眼淚卻像泉水源源不絕湧出。
「唉!罷了,真是一對癡情佳偶,要是不成全你們,回到山上我肯定被其他人叨念到耳朵長繭。」
去而復返的天禪和尚嘴裡嘀嘀咕咕的,一隻手已然搭上了美兒的心口。
轉瞬間,她的胸口泛起了一道光,原本還淌著血的傷口竟奇跡似的癒合,不再流血,羽睫也緩緩地煽動了起來。
「就成全你們吧!」在她雙眼睜開的那一刻,天禪和尚朝著那些賓客雙手一拂,將他們不該存在的記憶全都拭去,然後才轉身離開。
心軟就心軟吧!反正沒有人規定和尚不能心軟!
原來這人世間的真情摯愛,還真是無堅不摧,他真是小瞧了「愛」這個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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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走廊上。
緊攬著美兒的狄卡和臉色蒼白的靳微揚相互凝視著。
「真的要走嗎?」狄卡神情激動的望著自己的兄弟,忍不住想要開口留人。
透過病房門上的那片玻璃,靳微揚看著翠碧絲那呆滯卻寧靜的神情,不禁輕歎了一聲。
或許這對母親而言就是最好的結局吧!
帶著人世間最沉重的愛與恨過了一輩子,如今終於能不再受折磨
的過完她的後半生,這種寧靜或許才是她最需要的。
他一直認為母親是愛著狄卡的,只是對羅特的恨讓她無法坦然地接受自己對狄卡的愛。
因為矛盾,所以偏執呵!
「不能不走嗎?」是好友亦是血親兄弟,但狄卡卻有預感,今天若是別離,只怕兄弟倆便再無相見的一日。 ,
「離開是最好的方式。」帶著祝福的眸光掃過美兒和狄卡,靳微揚毫不猶豫的轉身。
「會回來嗎?」望著他那蕭索的背影,狄卡揚聲問道o
「不知道。」一個很不確定的答案,充分表露出不確定的心情。
望著他消失的身影,狄卡久久不能收回自己的目光。
「別難過,我想他會回來的。」美兒輕聲安慰著自己的丈夫,雙手忍不住撫著自己的肚子。
「不,他不會回來的。」他瞭解他,一旦走了就不會回頭。
「要打賭嗎?」揚起俏臉,美兒含笑望著他。
不解的眸光中帶著一絲明顯的寵溺與呵疼,狄卡問道:「為什麼這麼有把握?」
「因為這兒住進了一個小人兒,新的生命總能帶來新的希望,如果說我生了孩子他還不回來,你就派人去強押他回來,告訴他孩子也要伯伯疼呢!」
她體貼地給了狄卡一個「勉強」靳微揚的理由,臉上淨是慧黠的笑容。
「你……懷孕了!?」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忍不住瞪大了眼。
「是啊,這可是你找回兄弟的一項利器,所以別難過好嗎?這段時間就當做讓微揚去散散心,嗯?」
「嗯!」望著自己摯愛的女人給了自己這麼—份大禮,她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想辦法將它摘下來,雙手奉上。
所以那點區區的要求,他怎麼可能不點頭。
屏著氣,臉上泛著感激的神情,狄卡將自己的手輕置在她的腹上,輕聲說道:「謝謝你,我愛你。」
美兒大方的點頭接受,然後偎進了那寬闊且獨屬於她的胸膛,臉上的笑容燦爛又美麗。
她想,這就是幸福吧!
尾聲
「美兒,你到底怎麼了?幹麼把自己關在浴室裡呢?」狄卡在浴室門外緊張不已。
自從婚禮之後,她就常神秘兮兮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而最令他無法忍受的是,她竟不讓他碰她,害他至今無法再一親芳澤。
不理會他的呼喚,侯美兒正脫光衣服,赤身裸體的站在全身鏡前,緊張的盯著鏡中的影像。「啊!天禪和尚你這死禿驢!」她忽然發出怒吼,繼而又轉為哀傷,「這樣好醜喔!」
鏡中的侯美兒艷容依舊但小腹微凸,而胸口那道不小的醜陋疤痕在雪白肌膚上,更顯得突兀,令人怵目驚心。
原來那日她中槍後,天禪和尚雖以法力讓她的傷口癒合,但不知是法力不足還是怎樣,傷是好了,但她胸口卻留下一道醒目的傷疤,這讓愛美的她簡直痛不欲生。對於狄卡的求歡她只好都忍痛拒絕,因為她實在不想被親親老公看到那醜陋的傷疤。
撫著傷疤,她低喃著,「那個臭和尚一定是故意不幫我把疤一併去除,他明知我最愛漂亮,一定是故意整我的……」
在門外聽她一會驚呼一會沉默,狄卡按捺不住的說:「你再不出來,我要撞門嘍!」就在他要付諸行動時,浴室的門無聲無息的開了,侯美兒則一副沒事樣優雅的步出。
「你很吵耶!」她睞了他一眼,微嗔的說。
看她一身精緻可愛的孕婦裝,孕味十足的模樣,狄卡的火氣瞬間消失,上前將她擁入懷中,「美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說出來我一定能幫你解決。」侯美兒知道他這黑手黨教父幾乎無所不能,但偏偏她胸口的傷是被法術所治癒,所產生的疤不是人間醫療方式能消去的。
「沒事,我只是情緒有點不穩,不過懷孕的女人都是這樣的。」她安撫的說,不想讓他擔心。就在狄卡還想追問時,突然窗外傳來輕敲聲。
兩人間聲皆一驚。這裡可是三樓耶!怎麼會有人敲窗子。
走近一看,侯美兒雀躍的嚷著,「是只老鷹在啄窗子耶!咦?它還叼了一個錦囊耶!」她立刻打開窗,讓老鷹飛入。而那老鷹似有靈性般將錦囊放在桌上,輕啄了下她的手,叫了一聲後,便展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