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愛?」
「呃……愛這種東西沒法量化,教我怎麼說?」有些傻眼她這麼問,孟海好困擾,想了半天,最後如此舉例:「我只能說,我愛妳的程度到達就算妳活到了八十歲,變成臉上滿是蜘蛛線、嘴裡無牙的老太婆,我還是會熱情的撲上去吻妳。」
聞言,水灩噗笑出來,沒料到他會舉出這種例,當下不禁柔聲道:「那也得你能活到那時候。」
「我盡量努力!」明白她話中之意,孟海給予承諾。
「那最好!」微微一笑,她神色沉靜地瞅著他,波瀾不興又道:「孟海,我們結婚吧!」
「耶?」發出一聲驚愕叫聲,孟海瞪著她呆愣了許久,最後才幹澀開口:「妳不怕守寡?」血癌的治癒率並不算高呢!
「我絕不守寡!」眼神堅定、直勾勾盯著他,水灩唇畔含笑卻語出威脅。「若你真要上天堂享樂,我肯定要以遺孀的身份繼承你的龐大遺產,然後找別的男人快樂享用你的『貢獻』,讓你就算死了也要氣得跳腳。」
這女人……果真是狠角色!
嘴角隱隱勾笑,他假意揉著額頭,佯裝無奈地喃喃自語。「這下,我就算被引到天堂門口了,爬也要再爬回來!」
呵……她的挑戰,他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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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病房內被氣球、綵帶、鮮花佈置的喜氣洋洋,因為……今天要辦喜事啦!
參加婚禮的成員很簡單,除了新郎、新娘兩位主角外,還有男方親人──爺爺一尊;女方親人──雙親一對、怪哥哥一枚,其它剩下的就是金剛兄弟和研究室裡的三位助理……
對了!對了!差點忘了還有另一位重要人物──證婚牧師一人。
看著女兒一身美麗白紗,水家父母既欣慰又感慨。兩日前,當女兒回家突然宣佈要結婚,他們是又驚又訝,尤其當得知結婚對象的孟海已經罹患血癌時,心情更是複雜萬分。
唉……孟海這孩子很不錯,他們也很喜歡,但一想到女兒要嫁給個也不知有沒有未來的血癌病人,心中還是不免躊躇,不過看女兒一臉堅定,他們家又向來開明,尊重孩子的任何決定,所以還是笑著給予祝福了。
這端,水家父母思緒萬千;那端,孟老爺子也老淚盈眶,頻頻拉著人雖瘦了一大圈,但今天精神看起來還不錯的孟海,心中又是歡喜又是難受……
孫兒要結婚是喜事,但只要一想到他身上的病也不知能不能好,歡喜中不免又覺悲傷。
「哎呀!爺爺,您哭什麼?若傳出去讓外人知曉鼎鼎大名的孟佬竟哭得唏哩嘩啦的,您一世英明不就全毀了?」連忙幫自家爺爺拭去眼角老淚,孟海眨著大眼誇張逗笑。
「你這孩子真是,這節骨眼了還來逗爺爺。」孟老爺子紅著眼笑斥,心中卻萬分明白他是故意逗自己開心。
「爺爺……」看著眼前老人歡喜又感傷的老臉,回想起自小到大,老人家對他的關愛與照顧,孟海心中萬分激動,驀地將他緊緊抱住。「我好愛您!」
「傻孩子!」聞言,鼻子一酸,老淚縱橫,可嘴上卻笑罵,「這種噁心話對爺爺說不嫌浪費?去去去,該去對新娘子說才是!」
「新娘子那兒,我當然也會說!」揚眉暢笑,孟海放開老人家,深情眸光往正被岳父母拉著講話的新娘子凝去,卻恰巧對上她同樣凝睇過來的含笑眼眸。
「孟大少,別再浪費時間了,等牧師證完婚,你們想怎樣含情脈脈相對望都由著你們去,現在快來完成儀式!」金剛兄弟大殺風景地破壞氣氛,哇啦哇啦要他趕緊站到牧師面前等證婚。
聞言,孟海笑了起來,朝她伸手走去。
眼眸漾柔,在他來到面前時,水灩毫不猶豫將自己交進他手裡,一起步向等候許久的牧師。
在眾人祝福目光下,牧師行禮如儀地對兩位新人勉勵了一些話後,最後終於要他們發下誓約──
「孟海,你是不是願意娶水灩為你的妻子,無論安樂困苦、豐富貧窮、健康衰弱,你都愛護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專一於她,直到永永遠遠?」看著抱病結婚的新郎,牧師慈愛微笑。
「我願意!」他笑,轉頭看向身旁的美麗新娘。
「水灩,妳是不是願意嫁給孟海為妳的丈夫,無論安樂困苦、豐富貧窮、健康衰弱,妳都愛護他、安慰他、尊重他、專一於他,直到永永遠遠?」笑看著新娘子,牧師柔和又問。
「我願意!」她也笑,同樣偏首瞅凝著他。
彼此互屬的深切情感在眸光交纏的無聲中表露無遺,此時,兩人眼中都只剩下彼此,深情已是不用言語。
「那麼請你們交換戒指吧!」
水灩與孟海各自從兄長和王雄一手中拿來戒指為對方戴上後,兩人不由得相視微笑。
「好了!現在是新郎最喜歡的部分,你可以親吻新娘了!」看著這對新誕生的夫妻,牧師不禁玩笑說。
揭開面紗,孟海才輕觸到水灩的唇,都還沒吻個夠,金剛兄弟和三位研究室助理擺明要壞他好事,飛快圍上來棒打鴛鴦,手上瘋狂拉著拉炮,震耳欲聾的聲響和不斷飄落的彩紙逼得孟海不得不離開水灩。
「你們存心搗蛋啊!」瞪著這些損友,孟海恨恨叫道。
「孟大少,你猜對了!」眾人異口同聲大笑,隨即不知是誰鼓噪說觀禮賓客有權利親吻新娘,馬上獲得大家附議贊成,吵鬧叫笑著「我們要親新娘」之類的話。
「想得美,閃!」大腳一踢,踹中某個撲來要偷吻的人,孟海飛快將水灩摟進懷裡,太上皇似地大手一揮。「吾龍體己倦,跪安吧!」
「你累了,是吧?」看出他臉上確實已有疲色,水灩不禁擔憂問道。
「嗯。」不否認地輕點著頭,孟海感受到自己精神與體力在這些日子來每下愈況,一日不如一日,今天雖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但撐了這麼久,已是極限,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