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似淚從被窩裡抬起頭,忿忿不平的瞪著他。
「吃不吃?不吃香兒就……」他是為了她好,不吃飯身體怎麼好得起來。
柳似淚被迫妥協,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香兒被打吧。
「貝勒爺,讓香……」
「我來就好,你先下去。」韋煦打斷香兒的話,從她手中接過午膳。
「是,奴婢告退。」
「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我?」她已經是遍體鱗傷,只想找個沒有他的地方好好療傷。
「先吃飯再說,乖。」他可不希望她又餓出病來。
「吃了你就會放了我?」
韋煦沒有回答,舀了一口粥,送到她的嘴邊。
她看著他手裡的粥,遲疑著該不該吃下去。
「你想讓香兒為了你的不聽話而受罰嗎?」他知道她們雖名為主僕,其實情如姐妹,因此香兒是他的最好人質。
柳似淚被迫吃下粥,用力的咀嚼著,彷彿這食物同她有仇似的。
「你就算氣我,也不該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好不容易身子才好了點,萬一又病了,該怎麼辦?」他邊餵她吃粥,邊指責她的不自愛。
她默默的吃著粥,沒有理他。
他無奈的搖頭。
一會兒,她終於吃完午膳。
「還餓不餓?要不要再吃其他東西?」餓了幾天光吃碗粥怎麼夠呢?
「我不要,你到底要不要放我走?」若非門外日夜都有侍衛把守,她早帶著香兒連夜逃走了。
「你為什麼非走不可?過去的我確實有不對的地方,但我已經知道錯了,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真有那麼困難嗎?」她真是急煞、氣煞他了。
「因為我禁不起再一次的傷心,所以求你,請你放了我,好嗎?」為了離開他,她不惜對他下跪。
「你!」韋煦驚愕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柳似淚,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離開他,對他一點眷戀也沒有嗎?
「求貝勒爺成全。」柳似淚對他猛磕頭,想離去的意志十分堅定。
韋煦怒火攻心,什麼也沒說便離開了房間。
她起身坐到床邊,眼淚沒有掉下來,心卻在哭泣。
她愛的時候,他不愛,她不想愛的時候,他偏愛,真是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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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只有一天,或許是更久,總之自從那天之後,柳似淚並沒再見過韋煦,他仿若消失了一般。
「香兒,你去柔淚閣把我的琴拿來。」她成日被鎖在韋煦的房裡,哪裡也去不了,就快悶出病了。
「好,我這就去拿。」
過了好一會兒,香兒將古箏從柔淚閣搬到烈煦閣。
柳似淚在占箏前坐了下來,宛若黃鶯初啼的嬌嫩嗓音流瀉而出——
「人生愁恨何能免?銷魂獨我情何限。故國夢重歸,覺來雙淚垂。高樓誰與上?長記秋睛望。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輕撫琴弦吟唱,柳似淚的心中有著無限感慨,無盡的惆悵。
不論他與她的過往是恨也好,是愛也罷,她只想讓一切成空,只想當作是夢一場。
久未露面的韋煦推門而人,嚇著無心理準備的柳似淚。
「我不會讓我們之間成空的,絕對不會。」她唱那什麼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的,擺明了想與他斷絕一切關係,休想!
柳似沮沒有回答,小臉皺成一團。
「天啊,小姐你流血了。」
聽到香兒的話,韋煦擔心的衝到柳似淚的面前,執起她的右
手,輕輕的將那受傷的玉指含入口中。
雖然以往他對她做過更過分的事,可她依舊羞紅了臉。
「香兒,還不快去拿傷藥來。」
「是,奴婢馬上去。」
「好好的怎麼會受傷?」韋煦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柔荑,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弄痛了她。
她的視線落向一旁的古箏,他方才突然出現,她一時緊張,弄斷了琴弦,才受了傷。
「是它弄傷你的?」該死的古箏!
在她還來不及阻止時,那可憐的占箏已經被韋煦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他就這樣把它給摔了,那古箏可是宋朝的古董,價值連城啊!
「誰教它要讓你受傷,活該!」不管是人、是物,是什麼東西都好,只要傷害她,他絕不輕饒。
她不知該說些什麼,他之前那樣傷害她、羞辱她,現下又如此待她,真是教她無所適從。
香兒拿來了傷藥。
「會有點痛,忍一忍。」韋煦親自為她上藥。
柳似淚忍著痛,沒有叫出聲來。
「這傷口記得暫時別碰水。」
「知道了。」
把藥交給香兒,韋煦扶著她坐下。
「你這幾天有沒有好好進食?」他這幾天一直忙著調查殺害阿瑪的兇手,遂沒有空過來看她,並不是不管她。
「你拿香兒威脅我,我能不吃嗎?」他不是不管她的死活嗎?現下又跑來關心她,要她不成?
「你是在氣我沒來看你嗎?好淚兒,我是去查阿瑪的事了。」會吃醋,嗯!好現象,有進步。
「我才沒有呢。那查得怎麼樣?」她也想知道是誰殺了韋親王,他雖然威脅過她,可罪不至死啊!
究竟是誰要置韋親王子死地?
「還在調查,不過總算有點眉目,然而事關重大,暫時還不能打草驚蛇。」縱使韋親王生前有再多的不是,但他畢竟是他的阿瑪,他當然得找出兇手,以慰他在天之靈。
「那你額娘呢?她還好吧?」喪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這種痛她經歷過,她知道那有多麼難受。
「好多了,有汝兒陪著,你毋需擔心。」
「是嗎?那就好。」
「想不想到花園走走?」他想也該讓她出去透透氣了。
「你要讓我出去?你不怕我乘機逃跑?」莫非他只是在尋她開心?
「如果你有本事的話。」他可是滿清第一武士,想從他的眼前逃走談何容易,更何況她只是個不懂武功的弱女子。
柳似淚站起身來,蓮步輕移的步出房門,韋煦理所當然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