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君樓——京城最大、最有名的青樓。
捧著臉盆的丫鬟走進房間。「小姐,請洗臉。」
月彎似的柳眉、誘人證澈的雙眸、秀氣小巧的俏鼻、嫣紅的朱唇、吹彈可破的粉嫩雪膚、妖嬈纖細的婀娜身段、清靈出塵的不凡氣質,此人正是悅君樓的當家花魁——柳似淚。
就在三年前,她和娘親來到京城,無奈兩人盤纏用盡,娘親又在此時染上重病,為了醫治娘親,她迫不得已把自己賣給青樓,可娘親最後還是抵抗不了病魔,撒手離開人世。
雖然娘親去世,但她仍然感念助她一臂之力的悅君樓老闆,他不僅幫她葬了娘親,還教會她好多東西,現在的她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香兒,今晚是我在悅君樓的最後一夜了。」柳似淚有些不捨,畢竟悅君樓的老闆霍品真的待她很好。
「是啊。」香兒把沾濕的毛巾遞給柳似淚。
就在兩個多月前,韋親王來到悅君樓,對柳似淚驚為天人,無法忘懷,直說要替她贖身,她卻予以婉拒,這是因為她知道他已經有了妻子,而且年紀還大到足以當她的爹:可是亟欲得到她的韋親王,卻以悅君樓的生存當作威脅,而她不忍許多姐妹因她的固執而沒了住所,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
「小姐,今晚穿這件,可好?」香兒從衣櫃拿出一襲粉紫色的衣裳。
柳似淚輕點了一下頭,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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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柳似淚換好衣服的同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香兒,去看看是誰。」
「好。」香兒應聲後,前去開門。
霍品走了進來。
「霍大哥。」柳似淚輕喚一聲。
「香兒,你先下去,我有話要跟似淚單獨談談。」
香兒依言退出房間。
「霍大哥,你是來找我談明日進韋親王府的事吧。」不是柳似淚未卜先知,而是霍品把心事全寫在臉上。
「似淚,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你不必為了悅君樓……」霍品知道韋親王威脅她的事,他卻無計可施。
「霍大哥,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她打斷他的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唉!那我只能祝福你了。」霍品說得頗為無奈,倘若可以,他絕不會委屈她去當別人的妾。
「謝謝,今晚的客人是……」自從成為當家花魁後,她便立了個規矩,就是一晚只見一個客人,而霍品也很大方的答應,因為就算她一晚只見一個客人,也能讓悅君樓賺進大把銀子。
「是韋親王府的煦貝勒。你可以不見,我會替你想辦法推掉的。」她即將成為韋親王的妾室,他的兒子卻在這寸點名要她坐陪,真不知該說她和韋親王府太有緣分,還是天意捉弄人。
「沒關係,我見。」早晚要面對的,何必躲呢?
「那好吧,你準備一下,我去把他帶來。」語畢,霍晶轉身離去。
不久後,霍品帶著韋煦來到柳似淚的閨房外。
「煦貝勒,似淚就在裡頭,在您進去前,我必須再提醒您一次,似淚只賣藝不賣身,希望您別強迫她做不願意做的事。
淡淡的瞥了霍品一眼後,韋煦逕自推開房門走進去。
「是煦貝勒嗎?這邊請。」香兒領著韋煦走進內室。
隔著珠簾,韋煦隱約看見了在京城頗具盛名的花魁柳似淚。
「似淚見過煦貝勒,煦貝勒吉祥。」柳似淚並未起身,柔聲請安。
「為何躲在簾後?」他對她十分好奇,雖隔著簾子,卻遮掩不了她的美麗。
「煦貝勒想見似淚?」不只他,所有的男人都想一睹她的風采。
「是。」韋煦大方的承認。
柳似淚站起身,緩緩的從簾後走了出來。
韋煦沒有說話,直勾勾的盯著她瞧。
柳似淚不由自主地慌了,只因那雙眼眸讓她讀不出他真正的情緒。
「似淚姑娘,請坐。」他似笑非笑的說。
柳似淚依言坐到他的對面。
「聽說柳姑娘彈得一手好琴?」他端起茶杯,輕啜一口。
「是大家不嫌棄。」她謙虛回應。
「可否彈首曲子給我聽聽?」他心情正差,想放鬆一下。
「似淚遵命。」她站起身,走向放在一旁的占箏。
纖纖玉指輕撥琴弦,美妙樂聲縈繞於室。
「果然好聽。」一曲終了,他不吝的給於讚美。
「似淚獻醜了,謝貝勒爺誇獎。」她蓮步輕移的走回他的面前坐下。
「陪我喝酒。」說他一時興起也好,借酒澆愁也罷,總之,他想喝醉。
她沒有拒絕。「香兒,去拿酒來,順便拿些小菜。」
「是。」香兒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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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香兒拿著酒和小菜回來。
「煦貝勒,請用。」柳似淚替他倒了杯酒。
韋煦一口飲盡。「再來。」
就這樣,柳似淚一杯一杯的倒酒,韋煦不斷的猛喝。
「煦貝勒,您喝太多了,別喝了,您明天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嗎?」不知怎地,她竟不忍見他如此虐待自己。
「為什麼?阿瑪為什麼要納妾?有我額娘還不夠嗎?我好恨!恨他,更恨那個女人,那個不要臉的女人。」韋煦忿忿不平地咆哮,接著又灌下一杯酒。
她知曉他是在恨自己,可為何她的心會感到刺痛?
「那個女人雖然進得了我韋親王府,但休想我會善待她。」他恨那個女人,恨那個讓他額娘傷心的女人。
「對不起。」為了悅君樓,她別無選擇啊!
「你說什麼?」他突然抓住她的柔荑。
「貝勒爺,請您放手。」她心慌得想拉回自己的手,他卻緊抓不放。
「你說,為什麼那個女人要答應?」答應做他阿瑪的妾。
「我……我不知道。」其實是不能說啊。
他突地放開她的手,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她沒有迫出去,淚水不由自主地淌落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