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找對人了!然而,為什麼他卻高興不起來?
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為什麼他的心情卻是如此複雜又混亂,他的胸口甚至充斥著怒火和不信。
沒想到她真的這麼做了,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做了!她對他竟然只是……只是這樣的關係……
萬俟曉咬牙,握拳的雙手在地上忿怒地敲著。
許久……當雙手明顯傳來痛覺時,他才閉上了眼。
真是蠢啊!他在想什麼呢?
都已經這麼大了,他竟然還這麼容易上當!
他怎麼會傻到相信人呢?尤其是這樣別有用心的女人……
司徒舞語一回到住的地方,發現譚紅竟然在她房裡打盹兒。
「譚紅……」司徒舞語推醒她。
「你去哪裡了?」譚紅揉揉眼睛。「我已經等了你一會兒了。」
司徒舞語扯動雙唇。一個理由便由她口中冒了出來。「喔!我家裡出了一些事,我要馬上回去。」
「你家出事了?」譚紅關心地問。「要不要緊?」
「我不清楚,反正回家後就知道了。」司徒舞語說著,她拿起事先就已經整理好的提袋。忽地,她瞧見了桌子上的本子,想到裡面的速描,於是,將它裝入袋中。
看著她的舉動,譚紅認真地說著:「這樣啊,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有空要聯絡喱!」
「好啊!」司徒舞語快快地回答,雖然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會那麼做,因為她一點也不喜歡跟這裡的人交朋友。
不知情的譚紅還送她出了別館的大門,幫她安排出館事宜。
司徒舞語回頭看著這裡的一切,她忽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慨,大概就是傷心吧。雖然她不喜歡這裡,但是如果她不曾到過這裡,她也就不會認識萬俟曉了。
「舞語,再見。」譚紅大聲道別著。
「嗯,再見。」司徒舞語坐進車子,轉頭望向後方,在黑夜中的譚紅正用力地揮著手。
再見嗎?她想起萬俟曉昏睡前的表情……不,是永遠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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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舞語坐在電梯裡,她已經聯絡了買主,約好明天交貨一事。因此,今晚,她得先在市區的飯店住上一晚。
才進房,她便虛脫地倒在床上。
雖然每次竊取藝術作品,她的心情都會很惡劣,可是沒有任何一次比得上這一次。
她竟然對自己喜歡的男人下手!
一想到這個,她的心就無法平靜。她怎麼能這樣?怎麼能夠?
打出生以來,她還沒有真正喜歡上一個人呢!他是惟一的一個……可是,什麼都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她早知道她會遭受報應的,然而,她卻沒料到這報應來得這麼快,又是這麼讓她無法忍受。
萬俟曉昏睡前那絕然的目光,她大概會記得一輩子吧!
想著,司徒舞語轉過身來,她盯著天花板上的美術燈,邵華麗炫目的光彩讓她不得不瞇起眼睛,可是再怎麼出色的光芒也比不上那對眼睛她最喜歡的男人的眼睛。
咬咬唇,她又歎了一口氣,雖然什麼都不能說,說了也沒有用,可是她真的好想和人說說話,即便是廢話也無所謂,因此她下床撥了電話。可惜……不是沒人接電話,就是占線中,不得已她只好撥給司徒嘉佑。
「喂。」當電話通了,她懶懶地出聲。
「舞語,是你嗎?」司徒嘉佑的聲音還是同以前一樣溫溫婉婉的,一聽就知道是個斯文仔。
萬俟曉就不是這樣了,他說話的聲音極富磁性,而且還帶了股脅迫人的味道。司徒舞語想著,不覺得在心中歎了一口氣。「嗯,是我。爸,你還好嗎?」
「舞語,你放心吧!爸爸沒事的,只是很想你媽。」司徒嘉佑不避諱地說著。
很想嗎?以前的話,也許只是一知半解,可現在她終於明白這種感覺了。愛讓快樂加倍,也讓痛苦加乘……不能親手將媽媽救回來,爸爸一定也很痛苦吧?,司徒舞語喃語著:「爸,我們會把媽媽帶回來的。」
司徒嘉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謝謝你,舞語。」他的聲音明顯有著改變。
爸爸哭了嗎?司徒舞語想著,她沒說破,只是草草地結束談話。 「我……我很好的,請爸爸放心。」是的,她很好、很好……真的很好。
「舞語……我……」
「就這樣了,再見,爸。」司徒舞語打斷父親的話,急急地收了線。
跟家人的聯絡並沒有讓她好過一些,她起身,走進浴室,再度把自己沉在浴缸裡,然而,這種一向最好最有效的方法,而且幾乎窒息的感覺並沒有讓她的心得到該有的平靜,反而更糟糕。
司徒舞語的目光很快就被吸引住了—昌gD是她上次「做案」的畫面。那時候,她正看著那幅畫無奈地歎氣……沒想到他竟然有這種東西,他真的如同他說的,一直……一直都在觀察她?司徒舞語不解地望著萬俟曉。為什麼此刻的他給她的感覺竟是如此陌生?難道她從來都沒有接觸到真正的他嗎?她所認識的只是他的偽裝?
所以,他早就知道她是為了禁忌之眼才接近她的吧,而他卻不動聲色,甚至讓她有下手的機會……司徒舞語難忍地咬著唇。這是不是代表著他對她一直都是在演戲?真是個可怕的角色啊!一想到前些日子他和她之間都只是作戲,司徒舞語的心忽然痛了起來。她怎麼會愛上這種人呢?
然而,她又能怪他嗎?她不也是「虛情假意」?否則她怎麼會對他下手?是吧?所以她有什麼資格控訴他的虛假?
想著,司徒舞語吸了口氣,她徉裝不在意地道:「我不懂,少堂主這麼做是為了什麼?」要她去偷自己的東西,想來定有文章。
萬俟曉看著她,她竟然連臉色都沒變。發生了這樣的事,她竟然連一點感覺也沒有!想著,他忽然有點生氣,可是他卻不動聲色地說:「我需要一個人幫我得到義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