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蓓晴茫然眨著大眼,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說,他不喜歡她這樣碰他?她一直以為,來到這裡可以重新尋回過去,但她錯了!眼前的他,不再有往日寵溺的笑容,溫暖的擁抱,他變得陌生而冷漠,沒有一絲人氣的俊臉上,像是沒有思想、沒有靈魂。
她甚至有種錯覺——她只是個陌生人!看著他動作自然利落的提起公事包,走到玄關邊穿鞋,而後整理衣著、調整領帶,臨出門前才像是終於想起什麼,轉身以平淡的語氣問道:「說吧!有什麼事?」遲疑半晌,她還是壯起膽子開口道:「墨大哥,我想到你的公司上班……」孰料,話還沒說完,他已無情打斷她。「不行!我已決定送你到舞蹈學院短期進修。」他想了一整夜,既然她來到這裡,絕不會輕易回台灣去,與其留下她製造更多無謂的困擾,不如讓她去舞蹈學院進修,好分散她的注意力。「為什麼?」商蓓晴倒退了一步。「我不要!」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他卻又要把她送走?再說,雖然她大學念的是舞蹈系,但她現在只想留在他的身邊。
「我已經徵求過你小叔叔的同意——」
「不管誰同意,只要我不答應,都不能算數!」她以毫不不妥協的眼神,跟他僵持著。「這件事情已經決定了,沒有商量的餘地。」
諶墨瞥了眼門外久候的司機,以不客商量的強硬語氣道:「我明天會空出半天時間帶你到學校,你最好用這一天的時間做好準備。」
丟下一句話,他轉頭就往門外走。
「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
商蓓晴含悲帶怒的一句話,讓他頓時僵住了腳步。
靜默許久,見他沉默背著她不語,她哽咽著控訴起來。
「五年前,你把我當成無知的小女孩般哄,然後不告而別,一離開就是五年,如今好不容易重逢,你卻只是把我當成行程安排,你究竟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他的身體像是微微震動了下,卻依然沒有開口回應。
「為什麼你不說話?因為害怕面對我?還是不知道,該把我這個大麻煩往哪裡擺?」
像是已到了忍耐的極限,諶墨索性打開門就要出門,孰料商蓓晴動作更利落,幾步就衝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像頭被惹毛的小母獅似的,氣呼呼的瞪著他。
她眼睛裡冒著火星、一臉憤恨不平的表情,讓他的眉頭不覺一挑,強自武裝的心霎時軟化下來。
是啊!他怎麼能大意,錯估這個小丫頭的行動力」
從很久以前,他就瞭解這個小小的身體裡,有著副頑強、絕不輕易妥協的倔骨。晴天娃娃,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他在心底對自己歎息道。
他確信,自己需要再多一點時間,好好、好好的想想該怎麼做!「我今早有個重要會議要開,回來我們再談!」
他佯裝忙碌的抬手看了下表,便快步越過她往門外走。
回來再談?那表示這件事還有商量的空間?暗自咀嚼著他留下的這句話,商蓓晴總算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第五章
若要問商蓓晴,這五年的時間改變了什麼,這天,她總算有了明確的答案!五年來不但讓她心目中宛如英雄般的墨大哥變得疏遠冷漠,更讓他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而她竟然像個傻瓜似的,將他的話信以為真,以為他會改變心意,讓她留在他身邊。第二天,他不但堅決的替她在紐約一間有名的私立舞蹈學院報了名,還請了一個專門的保姆,負責照顧她的食衣住行。「我不是小baby,不需要保姆!」她氣急敗壞的抗議。
被他硬是送進學校,已經夠她鬱悶了,他竟然還找了個保姆隨身照顧她,她猜想,下一步他肯定會叫保姆,用嬰兒車把她推到學校去了!相對她的不滿,諶墨的態度很強硬,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紐約治安出奇的差,如果你不想登上刑事案件頭版,最好乖乖聽我安排。」
「我說過,我不是小孩,懂得照顧自己,不會輕易就被一根棒棒糖拐走!」商蓓晴氣得忍不住猛跺腳。
「喔?或許,你想要再多一個保鏢『照顧』你!」
諶墨的一句話,霎時堵得她啞口無言。
幾年不見,也許是在商場上養成的習慣,他霸道、專制得簡直像個暴君。
時間造成的改變太大了,現在的他,再也不會任她在膝上爬上爬下,胡鬧撒嬌了!而現在的她,也不再是以前那個讓人輕易哄騙的小女孩了。
他休想她會乖乖任他擺佈!主意既定,商蓓晴的情緒反倒安定下來,睡了一夜好覺,隔天坐上保姆藍太太的嬰兒車——不,箱型車去學校上課。
「墨大哥再見!」
商蓓晴從駕駛座旁,探出白裡透紅的小臉,甜甜的向他道再見,乖巧得宛如小天使。今天的商蓓晴,穿著粉紅色的七分袖羊毛衣、白色的長褲,看起來清新可人得就像清晨剛盛開的玫瑰。諶墨有些炫目,卻沒有洩露任何情緒。
雖然他的表情仍一派冷沉,商蓓晴卻不以為意,心情依舊好得不得了。
直到車子遠遠消失在視線裡,諶墨仍舊對她昨天才激烈反抗過,今天卻情緒平和的上學去,感到有些狐疑,只不過在辦公室裡,還有等他處理的繁雜公事,不容他有空閒多想。迅速回過神,他提起公事包,隨後也出門上班去了。
一進辦公室,諶墨隨即投進忙碌的工作裡,全副心思放在一樁棘手的大併購案上,很快忘了心底那份隱隱的擔憂。直到接到那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
「總裁,有一位藍太太打電話找您——」
藍太太?他毫不猶豫迅速抓起電話。「接過來!」
電話才一接通,另一頭,隨即傳來保姆藍太太焦急的聲音。
「諶先生,商小姐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回事?」正坐在辦公桌後的諶墨,頓時彈立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