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諶墨平靜的招呼她道:「想吃些什麼?」
「隨便廠她落了座,卻開始有點坐立不安起采。
她就算再天真也看得出來,今晚似乎不只是吃晚餐這麼簡單,而且,也絕不會有人帶電燈泡來求婚的。
「麻煩給這位小姐一份New Orleans Fish!」
替她點了份餐,諶墨面色始終平靜。
商蓓晴謹慎的眸子,來回看著兩人,等著有人開口告訴她怎麼一回事。
「今天請你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好半晌,他終於開口打破沉默。
「什麼事?」商蓓晴提心吊膽問道。
「我跟岑敏下個月要結婚了廠一記晴天霹靂,將她編織的美夢徹底粉碎。
「你要結婚了?」而那個幸福的新娘不是她!商蓓晴渾身冰冷得像是掉進冰窖裡。
這是個玩笑嗎?若不是,那未免也太殘忍了!她為了他足足等待了五年,如今他竟然以一句「我要結婚了」,來回報她這五年的等待,跟日以繼夜的思念?他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絲毫不將她的感情放在心上?她胸口冷得發痛,渾身像是沒有半點知覺,她想控訴這個世界對她的不公平,但——她又能如何?岑敏臉上那抹掩不住的喜悅微笑,像是對天真的她的諷刺,也像是勝利者得意的炫耀,刺眼得讓她難受。這麼多年的等待,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她覺得一切都荒謬得好可笑,她卻笑不出來,只覺得心痛得想哭。看著她出奇沉默的反應,一旁的岑敏不禁擔心起來。
總裁吩咐過要掛著笑容,難道是被她看穿了什麼?說來或許諷刺,她等了五年,終於奇跡似的等到總裁開口向她求婚,然而這一切,卻只是為了讓商蓓晴死心,需要她配合假結婚,到商蓓晴離開美國,或許失望難免,但她知道,這是老天爺給她的機會,只要她在假結婚的期間,設法獲得諶墨的心,她就將會是如假包換的諶夫人了!不行,好不容易多年的美夢就要成真,若這小丫頭真鬧起來,怕是又有變數。
「商小姐,我們需要你的祝福!」岑敏輕聲說道,眼底有著無聲的祈求她的話像是終於驚醒、沉浸於心碎中的商蓓晴,她抬起一雙茫然迷失的眸子,許久才終於意會出她說了什麼。岑敏的意思是說——要她大方成全嗎?他們怎能這麼殘忍?!狠心的摧毀她的世界,卻連傷心的權力也不給她!她自怨自艾的,幾乎恨起眼前這兩個殘忍的劊子手!尤其是諶墨,始終不發一語,連正眼也不看她,像是她的悲傷、心碎,都與他無關。他本來就不屬於她! 這麼多年來,他從沒有說過一句愛她,甚至不曾對她表示過什麼,她怎會一廂情願,認為墨大哥就該屬於她?在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幾乎毀滅的這一刻,她突然記起諶墨曾經說過的話。這世界上有很多無奈跟不得已,愛情,不是兩廂情願就可以的。
是的,既然墨大哥作了這個決定,就表示這是他的選擇,她即使再心痛不甘,又能如何?直到這一刻,她憤怒、不甘的心情,奠名的逐漸平息下來。
她靜靜的回想過去,兩人曾經有過的回憶,那些天真無憂的歲月,有他的呵護陪伴,她是那樣快樂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擁有的已經夠多了,何必再強求!她的沉默幾乎有一世紀之久,久得連諶墨強自維持的冷靜都幾乎崩潰。
他以為她會憤怒、反抗,會遭然拂袖而去,但她沒有,她只是用一雙澄澈如水般的眸子,心碎的望著他。「墨大哥,我只想知道……你愛岑敏嗎?」
沒有預料到她會突如其來這麼問,諶墨登時怔愣住了,竟連一句證言也說不出口。「總……不,墨當然愛我,否則怎會跟我結婚?」
一旁的岑敏迅速反應過來。
「不,我只想讓墨大哥親口告訴我!」商蓓晴的眸光,始終沒有離開諶墨。諶墨抬起黑眸凝望著她,今天的她是那麼美,一雙美眸像是被雨水滋潤過的雨花石,散發著繽紛的奪人光澤,白裡透紅的甜美臉蛋,像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叫人憐愛而心醉!
「墨大哥,告訴我,你愛她嗎?」商蓓晴再次輕問一聲。
如果問諶墨,這世界上最難的是什麼,這一刻他有了深刻的答案——割捨!
「我愛她!」
商蓓晴迅速垂下眼,兩道宛如彩虹般的光彩,消失在眼簾之下。
許久,她終於輕輕的朝他漾起一朵心碎的微笑。
「墨大哥,巷喜你了!」
墨大哥決定結婚,必定是找到他真正需要的伴侶吧!
她不該傷心,而是祝福!
「晴天娃娃——」諶墨驚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只有一個要求!」
「什麼?」岑敏緊張的搶著問道。
「我想當墨大哥婚禮的伴娘。」她的眸子始終沒有離開過諶墨。
「不行!」深怕有變數,岑敏相當緊張。
「拜託!我只想親自看著墨大哥得到幸福!」
她的眼底懸著淚,唇邊的那抹微笑,卻堅定得令人心悸。
「不行!」這回開口的是諶墨。
今晚已是他的極限,若再讓她出現在自己可笑的假婚禮上,恐怕他會崩潰。
「你拒絕我的愛,就連我的祝福,你都要殘忍拒絕?·商蓓晴哀淒的一笑。
「總……不,墨!我看就答應蓓晴吧!」岑敏佯裝不忍的說道。
這自然又是對她有力的一著籌碼。
看著岑敏頗人戲的演出,以及那樣令人憐惜不忍的商蓓晴,他只能再一次將自己推進深淵。
「就由你吧!」諶墨面無表情的別過頭。
「謝謝!」
商蓓晴覺得自己蠢得可以,最愛的男人要結婚,她竟然還自願當情敵的伴娘,感覺有種莫名的麻木,逐漸蔓延全身,她的心情卻從沒有比現在更踏實過。
「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商蓓晴拎起包包,在淚水即將落下前急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