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轟隆隆的聲響阻絕了她的聽力,她祈禱火車千萬不要把她撞得粉碎才好,起碼不要讓她死得太難看。
在她感覺到面前有某個龐然大物朝她壓來時,她不禁縮緊肩膀……
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鳴笛聲,緊接著傳來的是一聲長而尖銳的煞車聲?
就在這時候,席澄欣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種強而溫柔的力道保護著,身體一陣騰空,然後背脊及臀部著地,跌在二芳的沙石堆上。
疼痛的感覺讓她不得不睜開眼睛。
火車就停在她眼前不遠處,並沒有碾過她的身體,反而停下來了。
四周人潮漸多,一雙雙大大小小的眼睛凝視著她,議論紛紛。
她知道自己沒死,但臉色還是自得可怕。
死裡逃生的感覺讓她頓時輕鬆起來,但心裡的不安卻遠遠大於一切,劇烈跳動不停的心臟讓她無法好好喘一口氣,手腳仍無法控制的抖動著;雖然逃過了一劫,但是回想起來她還是不禁懷疑自己為何有這樣的勇氣。
她看著四周站滿的人潮,立即想到還有另外一個人。
一想到還有楚倩語,她的心不禁糾結起來。「請問剛才跟我同站在鐵軌上的女子到哪裡去了,你們有沒有救下她?」她緊抓著救她的警察,目光急切不安的望著四周,迫切想知道答案。
警察先生面露不解的道:「還有另一名女子?我們只有看到你一個人站在鐵軌上,並沒有其他人。」
「只有我一個?」她瞪大眼。「你們沒有看錯嗎?」不可能!她和楚倩語明明就分別站在兩旁的鐵軌上,怎麼後來變成只有她?還是……楚倩語來不及被救下,被疾馳的火車撞飛了?
「小姐,我們確實只有看到你一個人,有受傷嗎?要不要我們送你到醫院?」她該不會嚇得神智不清吧?
「我……我沒事。」席澄欣瞥向先前楚倩語站的位置。她人到哪裡去了,該不會是趁她剛才閉起眼睛的時候逃跑了吧?
「沒事最好,下次不要再這樣了,難道你不知道因為你的行為讓這班列車延誤了不少時間嗎?」警員責備的說。
「我……對不起。」她低頭道歉,卻滿腔怒火。
楚倩語竟敢騙她,在火車來之前就逃跑了,要不是他們快一步救下她,那她現在已經慘死輪下了。
可惡!她拳頭緊握,心裡猜測著現在的楚倩語會在哪裡。
「有沒有受傷,要我們送你到醫院嗎?」警察又問。
席澄欣搖了搖頭。
「如果沒有,那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做個筆錄。」警察扶她起身,往警車的方向走去。
第十章
楚倩語的確是趁席澄欣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溜了。
她是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至於為何要跟席澄欣賭這生死約,無非就是要置她於死地,這樣她才能得到谷言風。
只要席澄欣從他的生命裡消失了,那麼她要佔有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簡直是易如反掌,
懷著這樣的心情,她毫不猶豫地直奔谷言風的公司,但卻好巧不巧的他有事外出。不過看在她心情好的份上,就在辦公室等他回來吧!
谷言風原本在開一場非常重要的會議,但卻突然接到警察局打來的電話,問明事情原委後,他匆匆交代幾句話便毫不猶豫的直奔警察局。
當他的警察局長好友齊勝宣打電話問他認不認識席澄欣時,他嚇得險些停止了心跳,又聽到她不要命的跟人家賭死賭活時,他幾乎要崩潰。
來到警察局,他甫踏進門,全身的陰寒氣息瞬間讓室內降了不少溫度。
他直接推開局長辦公室大門,一眼便瞧見讓他極為光火的女人正癱軟在沙發上,臉色蒼白得如一張紙,紅紅的眼眶仍有著淚水。
他的心頓時一揪。
雖然他是很氣她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恨不得痛罵她一頓,但是一見她無助、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不禁軟了下來。
齊勝宣抬頭瞥了他一眼,訥訥的道:「你終於來了。」
他明顯鬆了一口氣。
現在她是安靜許多了,剛才她一踏進警局時,突然歇斯底里的放聲大哭,又是喊又是叫的,不管他們怎麼安慰、怎麼哄,就是沒辦法讓她停下來,差點把警局搞得人仰馬翻。
她嘴裡念著什麼根本沒人聽得懂,好不容易有人聽出可能是一個人的名字,但是沒人知道她念的那個人是她的誰。
齊勝宣隱隱約約聽見她說的似是谷言風,心想說不定就這麼剛好,連忙打通電詁問看看,否則再下去他的警局可不只是人仰馬翻,還可能被大水淹沒。
「她還好吧?」谷言風膽戰心驚的問。他鄉想走上前緊緊的將她擁在懷裡,就在剛才他險些失去了她,不過他對她的眼淚並不具有完全的免疫力,還是看情況而定較安全。
這個聲音……席澄欣神經兮兮的往聲音方向望去,眼底的霧氣頓時加重。
他來了……他終於來了……席澄欣表情不再木然無助,眼底的恐懼瞬間消失,彷彿他是她唯一能信任的的人。她緩緩地伸出手,渴望能依偎著他的胸膛,感受他身上的溫度。
谷言風並沒有讓她失望的走上前緊緊抱著她,細心輕柔的撫著她的後腦勺安慰道:「好了,已經沒事了。」
只要一想起自己險些失去了她,他便不禁戰慄了起來。
「好恐怖……我……我好怕……」她大哭失聲,眼淚沾濕了他的襯衫。
沒有比這一刻在他的懷裡還安心的時候,她漸漸不那麼害怕了。
「沒事了,真的沒事了。」他輕拍著她的背,心裡的不捨可想而知。
齊勝宣瞥了她一眼,跟剛才比起來確實是好多了。
「你們找到她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嗎?」他想起上回在辦公室她和楚倩語打賭的事情,但是為何現場只有她一人,楚倩語應該也要在才是。
「沒錯,不過據我手下回報,他們剛救下她時,她說還有另一名女子,但是我們問遍附近圍觀的民眾,他們說確實只有她一個人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