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九月了,到中午天氣還是很熱,諾諾目前在一所私立的國際學校就讀,學生來自世界各地,校風自由,教學方式也很活,她讀特別班,不必天天去上課,但要交報告,還算適合她。
白水泱準備的三餐總是豐富又美味,只要她別在做飯時間又心血來潮,把自己想成愛迪生,也別在飯桌上用她那雙純淨又明亮的眼睛等著諾諾試吃「新口味」,然後期待她「發表感言」,那她每天會很樂意坐上餐桌。不只是她,她那位偶爾會過來用餐的爹地也一樣。
他可幸運了,出發前還能先打電話向她「探問」今天水泱是否「干常「,他可以決定要來還是不來。諾諾就倒楣了,身為水泱唯一的試食者,青椒炒苦瓜,蕃茄加牛奶,橘子燉雞,再來一個青椒苦瓜蕃茄牛奶橘子雞大雜燴她都見怪不怪了。
諾諾望了一眼餐桌,還好今天是正常的四菜一湯。她先暗暗鬆口氣,再依平常的慣例選擇靠近白水泱的位子坐。
「諾諾,我做了你喜歡的鱔魚燒喔。」白水泱的笑容很迷人,聲音總是輕輕柔柔的,而且還字正腔圓,相當悅耳。
諾諾揚起嘴角,她即使高興的笑,也不曾像水泱一樣露出潔白的貝齒。
「媽咪,我們不等爹地嗎?」
昨晚白水泱在電話中請孫宇文不要再匯錢進她的帳戶中,因為她要開始工作了,為了這件事,孫宇文馬上說中午要過來。
「剛才我打過電話,秘書說他中午要和客戶吃飯,所以我們不用等地了。」白水泱凝望她的寶貝,用很溫柔的眼神看著她,「諾諾,快吃吧。「諾諾微笑著點頭,愉快地吃完午餐。
等到她和白水泱午睡醒來後,她那爹地才過來。
「諾諾,這給你。」孫宇文幾乎每次來都會為她帶「禮物」,今天是一本厚厚的專業醫學書籍,正是上次她提起的。
「謝謝爹地。」
孫宇文彎下腰,接受諾諾的擁抱和親吻。
一切都是這個家的慣例,孫宇文總會問她下次想要什麼,只要諾諾提了,他就會為她帶來,然後她會給他一個擁抱和親吻做為謝禮。
孫宇文放開諾諾,轉身摟住白水泱柔細的纖腰,親吻她簿軟的朱唇。
諾諾皺起淺細的柳眉,靜靜的看著這一幕。這兩個人總是這樣「打招呼」,一樁假婚姻才沒有被拆穿,就連離了婚,外人還以為他們有「復合」的可能。
孫宇文相貌堂堂,眉清目秀,外表英俊不說,他自信、爽朗又熱情,目前已經接下祖父的位子,成為孫氏企業的領導人,兩年前一離婚,馬上又成為炙手可熱的單身漢,小姐們追求的金龜婿。孫宇文不排斥女人,對女人也不反感,他只是純粹愛男人,而且只愛性向和他一樣的男人,對平常男人,他是不會招惹的,這也是至今他的秘密還能安全守住的原因之一。話說回來,就因為孫宇文離婚後從不和任何女人約會,還經常往這裡跑,偶爾還會「一家三口「到餐廳、俱樂部去吃飯,而他總是一手牽著諾諾,一手摟著白水泱的腰,才會招致外人的誤會。
教諾諾看不慣的是,水泱「不正常」也就算了,爹地明知白水泱這個人講「大愛」根本不分愛情、友情、親情,對她來說給「生物」一個親吻和擁抱是最好且最直接的關懷與關愛的表現方式,即使對方是一個路人,只要她感覺到對方孤獨寂寞,需要人關懷,她絲毫不會各嗇「捐出」一個吻、一個擁抱。說得簡單一點,就是她對愛情相當遲鈍。
諾諾就是看不慣,爹地知道這一點,他既然說是不想誤了水泱的青春而和她離婚,為什麼離婚後還總是和白水泱「出雙入對」,狀似親密,這樣做還有誰敢來追求白水泱?
說實話,諾諾實在不明白孫宇文在想什麼,她可是相當清楚她的爹地是一個非常精明的人,他絕對是清楚知道自己正在「耽誤」白水泱的未來,卻依然故我。
孫宇文摟著白水泱,拉著白若靜,三個人一同坐進一張沙發。
「宇文,你工作忙,等下班再過來也一樣呀,實在不必特地抽空。」白水泱切了一盤水果,桌上還有孫宇文喜歡的冰果汁,她端了給他,也端給諾諾。
「媽咪發表了『獨立宣言』,爹地還能不緊張嗎?」諾諾抱著孫宇文一隻胳臂,微微一笑,一雙眼瞳充滿靈氣。
「少取笑爹地,今天怎麼沒去學校啊?」孫宇文曲指敲了下她的小腦袋。這小丫頭是五十步笑百步,和他半斤八兩。
白水泱凝望著他們,「你們對我的決定有意見嗎?」
聞言,孫宇文立刻握住她的手,「水泱,你對我的幫助和犧牲太大了,請你別再提找工作的事,讓我繼續照顧你和諾諾,否則我會愧疚一輩子。」
諾諾在心裡歎了口氣。爹地這擺明了是在利用媽咪的同情心加以「威脅」嘛。真是老套!都用兩年了,也不換個新詞兒。
「媽咪,你不是說那些菜呀、瓜的都應該用心照顧嗎?你一旦外出工作,你的菜園怎麼辦?我想媽咪如果不想靠爹地接濟,也不一定要外出工作,我們可以多種些蔬菜去賣,做為收入來源呀。」這才是最實際的解決問題之道。
「爹地只是在還你媽咪對我的恩情,不是接濟。」他抬起手,揉亂諾諾柔軟光滑的短髮。
諾諾小手勾住孫宇文的脖子,湊近他耳邊悄聲說:「爹地,做人不可以這麼虛偽呀。」
「小鬼!」孫宇文食指一曲,又往她的腦袋敲。
「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們。」白水泱瞧他們那麼親近,就像一對真正的父女,她柔柔一笑,「我打算搬出這裡,房子應該還給宇文了。」
諾諾張大了眼,「那我們要住哪裡?」
「水泱,別開玩笑,這棟房子本來就是你的。」一開始,房子就買在她的名下,離婚時,也註明房子歸她所有,這也是他物質上對她的感謝,雖然水泱一直不肯接受,到現在也未認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