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孟不凡只覺得眼前站著的不再是廖寒楓,而是位婉約害羞的俏姑娘,情不自禁一把抱住他,就往他的唇上吻去。
廖寒楓又驚又羞,腦袋頓成一片空白,只覺他的吻愈來愈狂烈放肆,彷彿冰原下的火山,要把壓抑許久的激情,在這瞬間燃燒殆盡。
星光黯淡了,月亮也藏到烏雲裡頭了。
孟不凡回過神時,卻傻住了,一屁股跌坐地上。
廖寒楓羞紅臉,低聲說:「你怎麼這麼過分?把、把舌頭伸到人家嘴裡……」
孟不凡聞言,像被鞭子抽了一下,忽然狂吼一聲,像發瘋似的狂奔而去,唇上還留著餘溫,他的心卻比夜風還冷。
孟不凡一想到自己方才失常的舉動,便懊惱不已地責怪自己。
孟不凡的行為如顛似狂,廖寒楓愣愣看著他的背影,笑容也黯淡了。
★ ★ ★ ★
熱水從蓮蓬頭傾瀉而下,浴室裡水氣氤氳。
廖寒楓隱身霧氣之間,任由水珠順著頭髮、身子流下,臉上卻滿是驚喜不定的神情。
她的手指輕輕畫著自己的嘴唇,嘴角不自覺地漾起一抹淺笑。
「他、他為什麼吻我?難道他已經知道我是……」廖寒楓的臉頰染上一片輕霞。
「可是,他為什麼又跑掉了?難不成他根本還不知道?或者……或者他喜歡的是男兒身的我?」烏雲驅走彩霞,廖寒楓的笑容也黯然了。
「這個大白癡!為什麼這麼笨?他究竟喜歡的是我,還是哨哨?」廖寒楓忽然生起氣來,用力甩了甩頭,滿室水花飛濺。
「他要是喜歡哨哨,那、那我又算什麼?可是,他要是喜歡我,不就、不就成了同性戀?」
廖寒楓情思幽幽,發了半天呆,猛一抬頭,卻見浴室門口毛玻璃上,映著一條人影。
「誰?」廖寒楓失聲驚呼。
「是我,孟不凡。」門外的聲音低沉而瘖啞,彷彿帶著重重心事。
「你找我有事?」廖寒楓心頭小鹿亂撞,關了蓮蓬頭的水,拿了件浴巾披在身上,輕聲說,「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
「你不要出來!」孟不凡低吼一聲,臉上全是慘白之色,一雙眼睛直盯著浴房門,痛苦中卻流露出無盡的渴望依戀。
「為什麼?」廖寒楓一愣。
「有一些話,當著你的面,我說不出來。」
「什麼話?是、是為了你剛才吻我的事嗎?」
「也是,也不是……」
「你本來是個最痛快的人,怎麼現在說起話來婆婆媽媽的?」廖寒楓有些著惱,說話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我怕你生氣……」
「就因為你吻我?」廖寒楓輕撫自己嘴唇,眼中雖有羞澀,卻無惱意。
孟不凡卻看不到:「我、我當時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居然、居然把你當成女的……」
「你眼睛瞎了啊?你是不是又把我當成哨哨?」廖寒楓忽然生起氣來。
孟不凡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壓根兒沒想到咚咚。」
「那你把我想成哪個女人?」廖寒楓臉色更難看了。
「我、我雖然把你看成女人,可是、可是心裡卻明明白白知道吻的人是你……」孟不凡說到後面,簡直快哭了出來。
「你說什麼?你、你知道吻的人是我?」廖寒楓怒氣漸息,嘴角揚起一抹羞澀的笑意。
「我知道我是個大混蛋!可是、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
「難不成你是同性戀?」廖寒楓又擔心起另一個問題。
「我、我也不知道,我對別的男人都沒有感覺啊!」
「你是說、你是說你只對我有感覺?」廖寒楓又驚又喜,掩著嘴偷笑。
孟不凡卻是重重捶了自己一下,滿臉痛苦之色。
等了許久,廖寒楓見他沒有回答,忍不住小聲地說:「還是,你根本愛上身為男人的我?」
孟不凡聞言,如遭雷擊,良久良久,才痛苦地說:「你沒說錯,我……我的確是愛上你了!」
廖寒楓愣住了,忽然吃吃笑了起來:「我是男人耶!」
「我愛上的是你,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你,只是、只是你剛好是個男人罷了,我、我只知道,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無法自拔了。」孟不凡聲音漸漸清朗起來。
廖寒楓聽著這番告白,竟有些癡了。
「我……我知道我的愛太驚世駭俗,如果、如果你無法接受,我不怪你……」
「我、我是很想接受啦,可惜我不是同性戀。」廖寒楓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說。
孟不凡聞言大喜:「沒關係,我、我可以去變性,我知道泰國的變性手術很發達……」
廖寒楓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個得意忘形,踩到香皂,跌了個四腳朝天。
孟不凡聽到浴室裡頭忽然傳出一聲哀嚎,不及細思,破門撞了進去。
「哨哨!」孟不凡盯著眼前女子渾圓雪白的胸脯,也傻住了。
「大色狼!你在看哪裡啊?」廖寒楓羞紅了臉,伸手擋在胸前。
「小廖?」孟不凡這可糊塗了,怎麼眼前這女孩子的聲音和廖寒楓一模一樣?
廖寒楓見他眼睛又飄到自己雙腿之間,又羞又惱,大聲說:「還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怎麼又變成哨哨的聲音了?」孟不凡喃喃自語,眼睛卻是廠眨也不眨,死盯著她瞧。
廖寒楓氣得哭了出來:「大色狼!大混球!就只會欺負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我哪有欺負你!」孟不凡被她哭得手足無措。
「你還說?幫、幫人家把浴巾拿過來啦!」
「是!是!是我疏忽了。」孟不凡急急忙忙撿起浴巾要拿給她,一個不小心,也滑了一跤,剛好壓在她身上。
「你、你故意的。」廖寒楓見他頭靠在自己胸前,臉紅得更厲害了。
孟不凡就算不是故意的,此刻軟玉溫香在抱,也不想起來了:「我、我閃到腰了……」
「騙鬼!」廖寒楓想挪動自己身體,可是被他壓得死死的,竟是動彈不得,「你怎麼重得跟豬一樣?快起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