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我還想繼續打完這個球季,我不想被別人知道我是女孩子。」
「可是,咚咚這個名字也滿男性化的啊!別人光從這個名字,怎麼會知道你是女人?」
「因為從這個名字,就可以知道我姐姐是誰,也就會知道我姐夫是誰了。別人當然也就會知道我是男是女了。」
「喔?他們是誰?」
「我姐姐是丁鈴鈴……」
「丁鈴鈴!你、你姐夫該不會是葉北辰吧?」
「答對了!」
「難怪你能女扮男裝混入球隊。我想,葉北辰會進軍職業,只怕有一半原因也是因為你嘍?」
「又答對了!姐夫愛死我姐姐,姐姐又最疼我,愛屋及烏,他便幫我這個忙,完成我打職棒的心願嘍!」
「你們也真是膽大包天,難道就不怕有人認出你是女孩子?」
「我的朋友自然認得出我來……」
「這不就糟了?」
「他們既然是我朋友,自然知道打職棒是我從小的心願,又怎麼忍心揭穿我?」
「可是,總有人不安好心吧?」
「我姐夫手掌財經半邊天,這些人膽子再大,也得罪不起他的。」
「我還是有件事不明白。」
「什麼事?」
「你事事小心,幾乎瞞過所有人眼睛,那天在電影院,為什麼又要裝成你三姐赴約?」
「我、我……」
「還是你那時已經愛上我,忍不住要以女兒身跟我約會……」
「你、你亂講!」
「我可沒亂說,那時你靠在我胸口,足足快半場電影呢!」
「亂講!我、我沒有……」
「也不知道是哪個人說的,絕對不會看上我這個大白癡……哎喲!你幹嘛又咬我?」
「……」
「你咬我,我也要咬你……」
兩人聲音愈來愈低,只剩隱隱約約的呢喃呻吟。
晨曦從窗外透入,這兩隻咬來咬去的小老鼠,只怕也不用睡覺了。
第九章
職棒球季進入尾聲,唐聖豹隊和漢陽鷹隊展開三連戰。
棒球場內,唐聖豹隊正在進行賽前練習。
「胖子,你有沒有發現孟不凡最近怪怪的?」卓慶生瞥了球員休息室一眼,低聲地說。
一壘手錢永勝咧嘴而笑:「他除了打球在行外,哪樣事情不是少一根筋?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是啦!他最近黏小廖黏得特別緊,簡直快變成他的影子了。你不覺得有些詭異?」
「你想太多了吧?他們兩人交情本來就最好,當然走得近嘍!」
「你還真是只長肥肉不長腦!孟不凡對小廖,可不單單只是朋友之情……」
「你愈說愈玄了。他們不是朋友,還能是什麼?」
「情人!」
「情人?!」錢永勝失聲驚呼。
「小聲點!你怕別人不知道啊?」卓慶生瞪了他一眼。
「喂!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他們兩個可都是男人耶!」
「就是這樣才……才糟糕啊!」卓慶生眉頭深鎖,面有隱憂,「我也沒想到孟不凡這麼一個大個兒,居然有斷袖之癖、分桃之好……」
「什麼是斷袖之癖、分桃之好啊?」錢永勝搔了搔頭,滿臉霧水。
「叫你讀書你不讀,這麼沒學問。就是同性戀啦!」
「同性戀?」錢永勝又嚇了一跳,小聲地說,「喂!你有證據沒有?可不能亂說話耶!」
「怎麼沒有?上次我不過到小廖房間說幾句話,孟不凡就對我吹鬍子瞪眼睛,險些沒扁我哩!」
「你這麼說,我也想起一件事了——」錢永勝眼睛—亮,急著說,「上次我不是打出一支全壘打嗎?我一高興,抱著小廖慶祝,誰知道孟不凡那臭小子冷不防給我一拳,害得我胃酸都快嘔了出來。」
「你看,我就說有問題嘛!」卓慶生滿臉得色,忽然附在錢永勝耳邊,低聲說,「你是不是孟不凡的朋友?」
「當然!我們從小就在同一支球隊打球,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哩!」
「你們有沒有那個那個……」卓慶生話還沒說,已挨了錢永勝一記拳頭。
「他XX的!你小子嘴巴放乾淨點,我可是正常男人,老婆娶了,兒子也有一個了,對那玩意兒可沒興趣。」錢永勝怒氣沖沖,準備再給他一拳。
「你結婚了,孟不凡可還沒咧!」卓慶生低頭避開,苦笑說,「孟不凡大概憋太久了,才會對小廖產生興趣。」
「那倒是!孟不凡這小子釣馬子從沒成功過,大概因此自暴自棄,才會對小廖感興趣。」錢永勝搔搔頭,喃喃自語,「不過小廖也實在太漂亮了些,難怪孟不凡動心……」
「喂!你不會也心動了吧?」卓慶生滿臉狐疑之色。
「胡、胡說八道!」錢永勝滿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看我們要怎麼幫孟不凡才好?」
「簡單!」卓慶生賊兮兮地笑了起來,「讓他少跟小廖在一起,再找兩個馬子幫他去去火。等他知道女孩子的好處後,保證不會再想男人。」』
球場另一頭,球員休息室前面,孟不凡和丁咚咚也正在做傳球練習。
可是丁咚咚沒投幾個球,孟不凡就跑到她身邊,掏出手帕替她擦汗:「累不累?休息好不好……」
「煩死了!你有完沒完啊?都說不累了!」丁咚咚白了他一眼。
孟不凡卻還是賠著笑臉:「渴不渴?我幫你拿杯水。」
「孟、不、凡——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不累不渴,OK?」
「既然不渴,那肚子一定餓了,我去幫你買個漢堡。」
丁咚咚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屁股坐到地上,悶不吭聲。
「我就說你累了,你還嘴硬?我扶你到休息室裡頭去坐,比較不會曬到太陽。」孟不凡滿臉關切之色,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丁咚咚無可奈何之餘,低聲央求:「孟大少爺,你別淨把心思放我身上好不好?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那怎麼成?你現在是我女朋友,以後是我老婆,我當然得要好好照顧你噦!你就別客氣了。」孟不凡連連搖頭,先拿手帕把椅子擦得乾乾淨淨的,才讓丁咚咚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