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雅恩給她一個微笑,搭著她的腰告訴她,「媽希望我們搬回來一起住,可以嗎?」
「好啊,最近電視上常報導獨居老人的故事,我常常看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那麼可憐的事怎麼可以發生在自己的父母身上,就這麼決定好了。」她還挺嚴肅的點著頭,讓一夥人聽得一頭霧水。
辛父只知道自己似乎有一個相當有趣的媳婦,張還真則從頭到尾聽不懂她那些顛三倒四的話。什麼叫上公車沒人會讓位給她!什麼叫「獨居老人」,什麼叫「那麼可憐的事」?像她這種出門有司機接送的人哪會需要坐什麼公車!像她這樣傭人成群伺候的人哪裡像獨居,又哪裡可憐了?真是毫無教養的丫頭!
張還真忍不住鄙視地睇向媳婦……她的目光突然定住了!她霍地站起身,「你……你去哪裡給我剪了這些?!」
她這一喊,商燕琪手上的花和一把葉子立刻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辛父吃驚得掉了下巴,而辛雅恩更是難得地出現一臉難色。
虧得商燕琪還笑嘻嘻地,「媽!你也真好笑。都住在這裡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這些花就長在後院啊。這就是屋子太大的缺點。還好我把它剪下來給你們看了,否則你們還不知道自己家裡有這種紫色的花呢。」
「你你你……」張還真直指著她,氣得臉紅脖子粗。
「燕琪,張嫂不是跟著你嗎?」辛雅恩有意幫她承擔一點責任,因此攬過她手上的花葉。
「哦,只是剪花嘛,這樣簡單的事情我一個人來就行了,所以我叫她去做別的事了。」商燕琪不知道老公幹嘛一臉沉重,更莫名婆婆為什麼如此生氣。她究竟做錯什麼了?
「奇怪了,國蘭不是鎖在溫室裡的嗎?」對於已經發生的事實,驚訝過後,辛父只剩下疑問。
「這些花叫國蘭?不是吧。阿爸,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雖然不是園藝科的,也知道這種叫玫瑰花啊。」她左看右看,都不知道公公是從哪一個角度看出它是蘭花的。
「哦,我知道那些是玫瑰花。」辛父笑著睇了那些花一眼,然後依依不捨地凝視那些細細長長的葉片,伸手珍愛地撫摸它,「這個叫國蘭。」
「什麼?!這種爛葉子叫國蘭?它哪裡像蘭了,根本也沒開花嘛。」商燕琪怎麼看怎麼不解。
「燕琪,不是叫你剪花嗎,為什麼去剪這些葉子?」辛雅恩皺起眉頭。
「這個你就不懂了,紅花也需要綠葉襯嘛,你們種這些葉子不就是要用來插花的嗎?我是看它長得還不錯,應該配得上玫瑰才把它剪下來的,如果你們認為不配,那把它丟掉就好了嘛。」她實在搞不懂他們幹嘛為了十幾片葉子給她來個大審問。
「燕琪,達摩雖然不是最貴的植物,光兩片葉子也值四十幾萬。」辛雅恩看了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達摩不是高僧嗎,他什麼時候投胎變成植物了?它到底長什麼樣子!怎麼貴得嚇死人啊。」商燕琪光聽到兩片葉子值四十幾萬就開始咋舌了,如果讓她知道哪兒有栽種,半夜她就跑去搞了。
「真是沒見識,達摩就是國蘭,你連這也不懂!」張還真氣憤已極。「張嫂!張嫂——」
「原來達摩就是國蘭,那不就是我剪下來的這些葉子嗎?哇啊,那這裡豈不是值幾百……萬……」商燕琪瞪大了眼睛,驚愕地看著那些細長、滾著白邊、中間還有一條白線的長葉……天啊!她一下子就「花掉」了幾百萬!!
「媳婦,你還真是有眼光,一挑就挑上國蘭。」辛父笑了兩聲。
「哦,沒有啦,雅恩的眼光才好呢,否則他也不會挑上我了。」商燕琪趕緊「客氣」地說,轟然作響的腦袋裡還在為她一眨眼間花掉的幾百萬震盪不已。想想那些錢。她可以玩多少個國家,可以搭幾千幾百趟的公車,可以買多少年的零食……
「哎呀!雅恩,我們得趕緊趁葉子還沒乾掉前把它賣了!快快快。否則就沒人要了。」她抓起老公的手,小心地拿著那些葉子就要往外跑。
辛雅恩拉住她,「燕琪,葉子一旦剪下來就不值錢了。」
「拜託,你以為我白癡啊!這種事情我當然知道。不過沒有幾十萬,起碼也有幾千塊吧。」她是想貼補一點損失嘛,這他也不懂。
「你還想能賣幾千塊?!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媳婦!」張還真撫著額頭,身子連連搖晃,氣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夫人,什麼事?」管家在這時候來到客廳。
「算了!我不想說了!」張還真揮手上樓去。
商燕琪遺憾地看看老公,「真的連幾千塊也賣不到了嗎?」
辛雅恩瞅著老婆,沉默地點點頭。
那就是說,她今天把幾百萬給白白「剪掉」了。商燕琪無聲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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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倆口回到公寓收拾行李,明天他們就要搬回辛家了。
「雅恩,爸真好,我害他丟了幾百萬,他都沒有大聲罵我。換做是我阿爸啊,他早就氣得吐血了,我準被打得皮開肉綻,從此流浪街頭。」為這一點,商燕琪更加勤快的收拾衣物,想早早搬回家去陪兩老同住。
辛雅恩瞅著她,「媽今天大概累了,所以態度不好,你別介意。」
商燕琪停下動作,走到沙發前,坐在丈夫的腿上,兩隻手擱在他的肩膀上,定定地看著他,「雅恩,媽是不是希望你娶尹玲?」
「你聽到了?」他摟住她的腰。
商燕琪搖頭,「我用猜的。原來你們已經討論過了。」
「是他們誤會了,我已經讓他們瞭解了。相信我,媽慢慢會接受你的。」他撫摸她細白的玉頸,隨之遞上細吻。
「你們既然是世交,兩家的感情一定很好,現在你娶了我,大概已經破壞兩家的交情了。這也難怪媽會不高興了。」她噘起唇瓣,拉起被褪去一半的衣服,「這都要怪你,都是你誘惑人家的罪過,你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