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寬敞明亮的大廳裡,一身樸素的她顯得格格不入,也顯得渺小。
擦乾淚水,平復激動的心情,齊樂樂傲揚無笑容顏——
「我不要替你工作!」她寧願當乞丐向人伸手要錢,也不替他工作。
「可以,沒關係,你隨時可以走。」轉動輪椅,他看她。
「真的?」他有這麼好心?她懷疑。
「到時,你就看我怎麼要人『伺候』你父親。」他唇角冷揚,放話威脅。
「你!?」那似特意強調的兩字嚇到她。
「還有,你以為我是慈善家?會大發善心的替你爸爸繳那些費用嗎?」
「我也不要你付那些錢,我只要你把我爸爸還給我!」她手握拳。
他冷哼一聲。
「我告訴你,你爸爸的安養費用,我會自你每個月的薪水裡掃除,所以你最好給我乖乖工作,也給我安分點,不要惹我生氣,否則的話……」
「否則怎樣!?」
「否則的話,我會扣光你的薪水,到時,只怕你爸爸連最基本的營養補給品都沒了。這樣一來,說不定下次你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只剩下一把老骨頭了。」
「你!?你怎麼可以……」她知道他脾氣壞,但沒想到他心腸居然這麼壞!
「怎樣?」他笑看她。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扣我薪水的!」緊咬下唇,她淚光閃爍,狠眼瞪他。
如果這已經是她唯一能走的路,那,她會勇敢面對,也會努力做好一切工作的!
「是嗎?」他惡意一笑。
他是主子,只要他想扣,就不怕會扣不到她的錢。
「是!絕對是!」她眸光堅定。
為了父親,不管他想怎麼刁難她,她一定都會挺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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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無力與蕭伯納對抗的齊樂樂,自踏進蕭家的第一天起,就只能任憑他使喚、差遣與刁難。
而存心整她、讓她日子難過的蕭伯納,三兩句話就以齊父的事來壓她。
現在,一天不整她、不刁難她一次,他就全身不舒服。
在蕭家父母請人重新打造的復健室裡,蕭伯納汗流浹背的做著復健運動。
砰地一聲,一個不小心,他自單槓上摔落。
小李急忙衝上前想扶起他,但,才想借力站起的伯納,一看到前方不遠處跪地抹地的樂樂,即動手推開小李,指向她——
「你給我過來!」
專注手中工作的樂樂,不知道他喊的是自己,依然認真擦著地板上的水漬。
其實她應該要拿拖把來拖地比較快,但是,他不准她用拖把,他就是要她雙膝跪地,把百坪大的復健室擦乾淨。
「我叫你給我過來!」得不到回應,蕭伯納一探手拿起一旁地板上的啞鈴,就朝她狠扔過去!
咚!
雖沒有直接砸上她,但是過大的勁道,還是讓啞鈴撞上她駐地的手,並從她手掌上重力滾過去,壓痛了她的小指。
「啊!」痛叫出聲,樂樂猛抽回被壓痛的手。
「我叫你過來,你在發什麼呆!?」
「對不起。」不想讓他因此而惱她,樂樂忍著手痛,快步跑向他。
「過來點!」他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肩。
「是!」順從他的意思,她靠近他。
蕭伯納突地用力緊抓住她的肩,困難撐起自己對她而言過於高大的身子。
一個小小的撐起動作,已教他額上佈滿汗水。而被抓痛肩膀的她,一聲也不敢喊痛。但,突然一個不支,她倒地,教蕭伯納也跟著摔下。
明知她是真的撐不起自己,但在她眼前重摔倒地的難看,教他惱羞成怒。
「你故意的!」一把揪住她的衣襟,他咬牙道。
「不是的,我沒有!」樂樂張大雙眸,急搖頭。
「還說沒有!?」他憤手揮開她,「沒有就這樣,那要是你真有那個心,我豈不是會被你摔得更慘!?」
「我是不小心的,真的!」看著他憤怒容顏,樂樂急得紅了眼眶。她害怕他又要扣她的薪水,害怕他又會要人「特別照顧」她的爸爸。
自到蕭家以後,她處處小心謹慎,就怕一不小心會惹惱他而帶給父親痛苦,可是不管她有多小心、多注意,他還是有辦法找她的麻煩,還是會藉故扣她的薪水。
她不像小李一天有十二萬的薪水可以讓他慢慢扣。
上個月大家領薪水時,她連一毛錢也沒拿到,問他為什麼她會沒薪水領,他一臉惡意的告訴她扣光了……
怎麼辦,現在她該怎麼辦!?看著眼前怒紅的眼,樂樂唇角微微地顫抖著。
想到遠在安養院裡的父親,可能已經被虐待得不成人形,想著自己的不孝,樂樂雙膝一併,頭一磕,噙著淚水,猛道歉——
我真的是不小心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抹去不斷落下的淚,齊樂樂放棄所有尊嚴,哽著聲,對他猛磕頭。
叩叩叩——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現在的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永遠對明天都懷抱希望的齊樂樂了,現在的她早已禁不起他每一次的憤怒。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她的驚慌、她的淚水,教蕭伯納臉色驟變。
「不要生氣,拜託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知道這一切全都是我的錯,請你不要再讓他們傷害我爸爸,求求你,拜託你……」
胡亂抹去潰堤的珠淚,樂樂一再對他泣聲懇求。他不能生氣,他真的不能再生氣了,她再也沒有辦法承受他這樣的怒火與怨氣。
看著一向積極進取、面帶笑容的她,突然哭跪在自己的面前,蕭伯納內心一震。
她不該哭,她應該要笑的!她嬌俏容顏只適合甜美的笑,一點也不該有這樣哀戚的表情,可是他忘了自己究竟有多久時間,沒見過她開心的笑過……
面對他時,她總是戰戰兢兢,深怕惹他生氣,但她不知道看到這樣的她,他更生氣也更火大。
而且,好像自住進蕭家後,她就再也不曾對他開心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