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扯呀扯的,他又被人撇到話題外了?不甘心,趙巖和插進話來,「你算哪根蔥?要她跟你上哪兒?」
「哈哈,趙大爺,你這是在代我發言嗎?」
「我可以嗎?」趙巖和喜形於外。
「當然……」她皮笑肉不笑。「不行,你哪邊涼快哪邊站啦,啐,我跟他在聊正經事,你插什麼嘴?」
「正經事?」
「沒錯,所以請你閉嘴好嗎?」
容柯的嘴角揚得更高了。
「你笑啥呀?」趙巖和不甘心的吼。
「呵。」
「還問?想也知道是在笑你的多嘴多舌啦。」這會兒她當真是笑了,自覺對他太凶,不由得補了他一個甜甜的笑靨,緩和一下他快掛不住的面子。
趙巖和受用的吞下鬱悶,偶爾再不識相的插進話來,途中還離開了一下下,快得她連喉頭的鬆懈都來不及呼出,他又臉帶巴結的回來了。
「要不要吃?」
他是用搶的呀?這麼快?
「當然要。」噁心一起,甄平安整個袋子拿過來,咬了一個,接著不假思索地往身旁送去,「要不要吃?」
瞥見她遞來的紅豆餡餅,容柯來不及接過,就見趙巖和一跳,伸手搶了去。
汪!
「趙大爺?」
「哼。」
好吧,一袋子是太多了點,捫心反省,甄平安聳聳肩,伸手從趙巖和懷中的袋裡拿了個紅豆餡餅,再遞給容柯一次。
「喏,你要不要嘗嘗……咦,趙大爺,你還搶!赫,一口一個紅豆餡餅?!小心噎死你。請他吃一個會死呀……你還真點頭!你到底有沒有風度呀?」
「沒有。」滿口食物,他應得很含糊。
「想也知道你沒有。」翹著紅菱唇,她瞪他一眼,「我看也別指望你會有分享的大氣。」
「沒錯。」
見趙巖和應得理直氣壯,絲毫不見臉紅,甄平安好氣又好笑的拍拍額頭,索性跳向他,出其不備地將他才搶過去的那袋紅豆餡餅又硬扯回來。
「小安?」
「大昊,你吃。」
「不許!」
大昊哪跟他們客氣呀,狗眼眼巴巴的瞅著那紅豆餡餅被推來推去,原以為一定沒牠的份,哪知道機會竟送到眼前來,不吃才怪。
汪汪!
「哈哈,看你還敢不敢從大昊口中將紅豆餡餅搶回來。呃?」笑聲戛然停歇,她楞望著容柯的背影。
「那姓容的在做啥?」
是呀,他在瞧什麼?這麼目不轉晴的專注?
「看吧看吧,小安,這才叫會咬人的狗不會叫啦。」趙巖和很幸災樂禍。「才不過是眨眼工夫呢,瞧瞧,兩人就在眉目傳情了。」
是呀,那位漂亮的姑娘是糖鋪的店東吧?她拖住了容柯是在做生意,還是在跟他拋媚眼呀?
趟巖和還在多嘴多舌,但甄平安全沒聽進耳朵裡,因為她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好怪。
就像是屬於她的那根狗骨頭突然被人叼走了……咳咳,狗骨頭?容柯要跟誰搞曖昧,關她何事呀?
樂觀的甄平安收回目光,垂頭歎氣的筆直走過容柯與笑得極甜的糖鋪小姑娘,悶不吭聲的跟那袋紅豆餅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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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蒲江縣城,投宿在鎮上最大的一間客棧,佔據了三間最寬、最好的上房,可是三張臉,三副表情,三種心思。
整個晚上的氣氛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容柯就那一百零一號表情,淡淡的似笑非笑,但視線多往甄平安臉上停留,反倒是常常笑逐顏開的甄平安不笑了,神情呆滯的她不言不語,任誰逗她,她總是一聲輕歎,接著彷彿是飄行般的走開,而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天一夜,-縱使趙巖和費盡心思搞笑,也是孤掌難鳴。
趙巖和是明眼人,哪會看不出她的悶悶不樂。
「一定是瞧有人請糖給那姓容的傢伙吃,而她卻只能啃紅豆餡餅的關係。」拎著一小袋五顏六色的西洋糖球,他心生自責。「是我糊塗了,竟疏忽了她是個姑娘家,當然愛吃甜的嘍!」
「嗤。」
冷不防的嗤笑讓趙巖和嚇了一跳,猛抬眼,衣著淡素卻更顯優雅的容柯慢步走來越過他,彷彿正要出門。
「你在笑啥?」
依例,容柯懶得回話,卻勾唇再笑。
這個超自戀的傢伙有時倒還滿會搞笑的,方才一個不小心聽進他的低喃內容,害他憋不住胸口的那股子笑意。
「先別走,先說你究竟在笑啥。」見容柯不理他,趙巖和氣結,「好樣的,全不將我放在眼裡,姓容的,我在跟你說話呢!」追了兩步,見他逕自出了門,他恨恨的低咒,「今天怎沒讓你那只看門狗跟呢?沒了牠,看你出去怎麼作威作福。」
作威作福?哈哈哈,容柯朗笑,出門辦事。
追也不是,不追又顯得自己孬了,趙巖和杵了半晌,最後是積了一肚子氣直往甄平安的房裡沖。
容柯欺人太甚,教他怎麼嚥得下這口氣?不行,他得跟小安講,一定要讓她知道他的真面目,然後再鼓吹她跟他聯手將這傢伙趕走,別再老是跟著他們,礙手礙腳的擋了他的好事。
「成天淨掛著一張冷臉,讓人以為他有多正派,暗地裡卻專門勾搭不諳世事的年輕姑娘,哼,虛假的兩面人。」來到甄平安房門外,他隨便敲了兩下門,「小安,妳醒了沒?」聽見裡頭有聲響,他心有旁騖的不請自入,「小安……我要跟妳說件事……」待瞧清房裡的狀況,他頓時張口結舌。
床下,或倒或立的空酒罈有十來個,而床上,側攀在床柱的甄平安晃了晃懷中的酒罈,開心的聽著醇裡的水波搖曳。
容柯那只看門狗慵懶地睜開狗眼,瞧見來人是他,打從鼻孔噴了口氣,又懶洋洋的趴回去打牠的盹。
「哼,就跟牠主子一樣,討人厭煩得很。」他啐了一句,眉頭皺起,「小安,妳這是在做什麼?這些酒是誰拿來的?」
腦袋微晃,甄平安笑得醺醺然,又牛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