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聖倫不甘示弱,朝戴斯胸口揮了一拳,未料戴斯右腳一縮,身體一偏,輕鬆閃過 他的拳頭,左拳同時打中他的右頰。韓聖倫失去重心,頭部撞上化妝台的鏡子,整面鏡 子頓時裂開。韓聖倫的頭部在頃刻間血流如注。
「聖倫!」沈書蕾驚喘了一口氣,急忙奔過去扶住他。一雙淚汪汪的眼眸煞是懊悔 ,不敢置信一剎那間她或許將失去最愛的人……聖倫絕對不能死!
戴斯連忙將他扶到床上,檢查他的傷勢後,馬上打電話喚來醫生。
「聖倫……」沈書蕾抖著手拿紙巾按住他血流不止的傷口,一張臉比紙還白。
「別哭,我沒事……」韓聖倫蓋住她的手,努力將焦距投注在她臉上,「書蕾,原 諒我,我不是有意傷你的心,我欺瞞你任何事,出發點都是為了愛你,相信我……書蕾 ,請你相信我……」他的頭開始有昏沉的感覺,他努力張開眼。
「我相信!我相信你!求求你別再說了,醫生就快來了!」沈書蕾哭著,整顆心、 整個人全慌了。韓聖倫寬心一笑後,暈過去了。
「聖倫……」沈書蕾嚇壞了。
「別動他,他可能有腦震盪,還是等醫生來了再處理。」戴斯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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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在床上躺三天,如果不胡言亂語,應該就沒事了。」老醫生本來想說他清醒 後可以立即下床回去,但看那美女早已經哭成了淚人兒,如此傷心欲絕,活似就要生離 死別,也就不好將傷勢說得太輕,原本不用縫的傷口也沒洞找洞補了三針,勉強算是交 得了差。「醫生,不送他去醫院可以嗎?」沈書蕾仍是不放心。
「最好不要移動他,萬一震了腦,可難醫得好了。」開玩笑!醫院是為真正需要住 院的人準備的,像他這種小傷口,住飯店就不錯了!何況他的醫院可從來不收「人」的 。醫生在心裡嘀咕。
「醫生,謝謝你,我送你出去。」戴斯為他開門。
「謝謝你,醫生。」沈書蕾滿懷感激。
待兩人一出房門,老態龍鍾的老醫生馬上挺直了腰桿,捶捶肩頭。
「唉!可酸死我了。」戴斯顯然並不意外,「你怎麼會在這裡?」
「嘿!見到老朋友用這種口氣問候?James,你也太冷了吧。」葉開仁拿掉胡 子,滿意地鬆了口氣。「快回答我的問題。」戴斯不為所動。
「許久不見,你這冷性子還是沒改。」他搖搖頭,「昨晚這裡開化妝舞會到通宵, 才剛結束。本來我想回去了,走到櫃檯卻被一個服務生抓住,硬是要我上來救人。沒辦 法,上天有好生之德,更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當然不能錯過機會了。」戴斯 半瞇起眼,「你甚麼時候改行了?」
「改行?沒有啊,我的醫院正賺錢,我幹嘛改行?」「你開甚麼醫院?」
「愛犬醫院,你忘了?」怎麼,他的記憶力退化了不成?
「你當獸醫跑來醫人?」戴斯譏誚地撇撇嘴。
「這……反正也差不多嘛!同樣是動物,構造差不了多少啦!」葉開仁嘻笑道。
「敢在聖倫頭上穿了三針,膽子倒不小,他如果知道是你這麼熱心『救』他,一定 會好好『感謝』你的。」
「嘿!James,你不會真的打算告密吧?反正他都已經有人要了,破點相有甚 麼關係。」
「不用我說,他早晚也會知道。沒想到男人一起妒意,比女人還可怕。」他搖搖頭 ,「枉費葉伯母把你們兄弟取名為開仁、開懷,還指望你們仁德為懷,我看她老人家是 白費苦心了。」
「你少挖苦我了,你要是不嫉妒,會把人打得半死不活?我看我們是半斤八兩,誰 也不用取笑誰了。」葉開仁反將他一軍。
戴斯淡淡的瞧他一下,好似在說:非常可笑的笑話!
***
房間裡一片黑暗,只餘一盞小燈亮著,四周靜悄悄無一點聲響。韓聖倫感覺好像睡 了好久,整顆腦袋昏沉沉的。
他緩緩舉起手摸到頭上的繃帶,眉頭一皺,想起發生的事。
沈書蕾趴在床沿假寐,床上一有動靜,她馬上醒過來。
「聖倫,你醒了。」她欣慰,打開床頭的燈。
韓聖倫一時不能適應明亮的光線,眨了眨眼。「書蕾……你一直在這裡?」
沈書蕾點點頭,握住他伸出的手。
「頭還痛不痛?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她的聲音有些哽咽,顯得激動、心疼。
韓聖倫拉下她的手,以吻表示安慰,「我昏迷前聽到你說你肯原諒我了,是不是在 作夢?」她搖搖頭,眸互郁著淚光。韓聖倫寬慰地微笑了。
「我瞞著你,也騙了你許多事,但是,我愛你這句話從不是謊言。」他真摯清澈的 眼眸與她的淚眼相對。「別再說了……」她怕他累著了。
「噓……聽我說完。」他緊緊握住她的小手,「我不要你心存疑慮,所有瞞你的事 ,我要在今天說清楚。」「聖倫……」
他拉她躺在身惻,與他頭靠著頭。
「五年前……不,將近六年了,我第一次帶你到聖鯊鮮吃飯時,我問你一個問題, 還記得嗎?」沈書蕾想了一下,搖搖頭,「不記得了,你問了甚麼?」
「我問你,你喜歡甚麼樣的伴侶。你說,你喜歡成熟、穩重,能夠給你安全感的人 。你忘了?」「我有這麼說過?」她真是不記得了,她有說過這種話?
「你真忘了?!」他瞪大眼。
「會不會是你記錯了?我從來沒想過未來的伴侶該是甚麼樣的人。」她老實回答。 「你確定你從來不想要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
「從來沒有想過。」她肯定的說。「我喜歡一切隨緣,感情是強求不來的,又何必 想得大多。」
老天!那他這五年遠走他鄉,努力學習當一個成熟、內斂的男人是為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