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清了清喉嚨,才繼續說話。
「你並沒有將那些人全部處死嗎?」她提出疑問,心裡其實已經逐漸明白。不知為什麼,縱然他沒有明說,她卻能猜測出他的心思。
「群龍無首,那群人沒辦法再作亂的。與其動刀殺人,不如將他們編人苦役區,付出勞動來得有助益。」他淡淡地說,沒有正面回答違背父王律法的理由。
「軒轅無極立下那些律法,為的是要鎮壓人民,而你卻反其道而行?」她不肯轉移話題,仍是纏著他追問。她總覺得,要是問得清楚了,就會更加地瞭解他。這個被人民所恐懼的男人,體內雖然流著暴君殘酷的血液,但是他對待人命的方式,卻與其父截然不同。
他筆直地看著她,瞧出她興致勃勃。「治理人群,一如治理江河。疏導比圍堵來得有效。」他還不曾遇過,有女人對政事這麼好奇的。
海棠彎起嘴角,柔軟的唇噙著微笑,她放下了手中的韁繩,回望著他。「若依著律法來執行,連那些盜匪們的親人都必須陪葬。你不遵從律法,為的是不想牽連那些無辜的人們,對吧?」
難怪西荒能長治久安,有軒轅嘯這種思威並行的統治者,人民才能專心於耕織。待在他身邊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她已經能夠看出,他與暴君軒轅無極的不同之處。
至少,她能夠確定,他並不是一個殘暴冷血的男人。
軒轅嘯沒有回答,黑眸中某種光芒一閃而逝,下顎一束肌肉微微抽動,但瞼上卻還是沒有表情。他俯視著她,墓地抬起手,對她勾了勾食指,那姿態十分傲慢,如同不可一世的帝王。
海棠左右看了看,瞪大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尖,露出一臉迷惑的表情。「你這是在喚我嗎?」她問道。
他的臉上霎時蒙了一層陰霾,嚴酷的黑眸瞪著她。「這裡還有別人嗎?」他反問,語氣裡有著濃濃的不悅。
「我哪裡知道你是在喚那頭白虎,還是在喚我?還有,我也有名字啊,你不會喚我的名字嗎?」她嘟著紅唇,小聲地抱怨著,還是認命地走向他,在巨大的石椅前站定腳步,仰起小瞼望著他。
他的身軀是那麼高大健碩,像是可以撐起天地,每次站在他身邊,她就覺得自已好嬌小。
軒轅嘯瞪著她的頭頂,耳中聽不清她在嘟峻些什麼。「坐上來。」他下著命令。
海棠的臉突然轉為嫣紅,無言地瞪著他。她先前覺得那張臉十分好看,現在,她卻覺得那張臉看來可惡極了,無法明白,他為什麼可以冷漠地說著那麼……那麼羞人的話……
他竟是要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就不能夠加個請字嗎?」她舉起蓮足,一寸寸地往後退,想要不著痕跡地逃開。她愈是退後,他的臉色愈難看。「還有,你先前也凶過我兩次,不許我坐在你大腿上的……」
「上來。」這句話沒提高半個音階,卻冷得讓人顫抖,還搭配上軒轅嘯皺眉的表情。
海棠像是被針扎到似地,火速跳上他的大腿,還附贈一項福利,雙手牢牢地圈上他強壯的頸子。
「我來了。」她宣佈道。在他那樣的表情下,很難有人能不乖乖聽話的。
她的身子輕盈,他感受不到什麼重量,卻有著少女淡淡的香氣。他坐在原處,伸出堅實的手臂,攬抱著她纖細的腰。
「為什麼對政事有興趣?」軒轅嘯問道,汲取著她身上的清香。
她靠得這麼近,柔軟的豐盈緊貼著他,他的慾望如同野火,開始燎燒。
海棠沒有察覺,危機正一步步地靠近。她挪動著嬌小的身軀,在他高大的體魄上,尋找著較為舒適的位子。這樣抱著他,很奇怪地讓她有種熟悉感,那種感覺,很像是她夜裡抱著白虎取暖人睡,會讓她感到溫暖而安心。
這段時歸的夜裡,她都睡在碧紗櫥中,抱著白虎安睡。但是清晨醒來時,白虎不知為什麼,總是躺到了床下。
她喜歡夜裡抱著白虎的感覺,如同∼團暖暖的火包圍著她,堅實平滑的肌肉、有力的心跳,以及徐緩的呼吸,都緊緊守護著她。在睡夢中,她的唇上常常會感到一陣酥麻,像是被蝴蝶的羽翼刷過,她好喜歡那種感覺。
如今,坐在軒轅嘯的大腿上,那種酥麻的感覺又悄悄湧了上來,她感到有些困惑,無意識地伸出粉紅色的舌尖,舔了舔唇。
她這種無心的舉動,讓他黑眸中的光芒變得更加深濃,銳利的視線盯牢了她嬌美的側臉。
海棠搖了搖頭,柔軟的黑髮拂過兩人之間。
「讓我感到有興趣的,不是政事,而是你。」她誠實地說道,想用談話來轉移注意力,免得自己胡思亂想。
她的回答讓他挑起濃眉。「為什麼?」他又問。
她偏頭想了片刻,再度搖搖頭。「我不知道。」這個問題連她都找不到答案。
明明是偷了織造術後,她就要逃離西薩,跟他老死不相往來,她為什麼還要費神關心他?她的目的該是只有織造術啊,為什麼一顆心流連在他身上的時間,比用在調查織造術上更多呢?
她一邊困惑著,一邊漫不經心地挪動臀部。不知為什麼,像是有什麼堅硬的熱的東西頂著她,讓她坐得不是很舒服。
海棠輕扭著臀,終於找到最舒適的位子……
驀地,海棠陡然抬起頭來,瞪大眼睛望著軒轅嘯而他回望著她,仍是面無表情,只有那雙深逮的黑眸洩漏了情慾的火苗。
糟了,她竟然又犯了同樣的錯誤!
海棠面紅耳赤地掙扎著,想要下到地面去,但是這一次他不肯鬆手,堅實的手臂圈緊了她纖細的腰,硬是把她留在原處。
「坐著,別動。」軒轅嘯語氣淡漠,但是那雙眼睛裡的光芒,但是那雙眼睛裡的光芒,可跟淡漠扯不上半點關係,灼熱得幾乎要把她燙傷,且正無言地威脅著,只要她敢再蠢動,他就會撕去她身上的衣物,對她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