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的指掌扣住了她的下顎,端起她的臉,讓她別無選擇,只能仰望著他。這樣的接觸,比市集上那一次更加親呢。他的視線不像上次那麼冰冷無情,卻讓她更加不安。
軒轅嘯伸出手,以指尖撫過她眉間的硃砂德。那嫣紅的色澤,像是從一開始,就在誘惑他去觸摸。
「不是點上去的?」他揉接見下,那鮮艷的顏色沒有消失。她的粉頰柔嫩得不可思議,他的指幾乎捨不得移開。
海棠搖了搖頭,困難地開口。「不,是生來就有了的。」從來不知道,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也可以讓她緊張得喘不過氣來。
軒轅嘯挑起濃眉,望著她半晌,思索著該如何處置她。
不可諱言的,這個小女人的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她明顯地與其他人都不同。最明顯的不同,是她並不怕他,那雙清澈的眸子在望著他時,沒有摻雜恐懼的情緒。
更讓他驚訝的是白虎的反應:竟然只是嗅了嗅她,沒有咆哮或發怒,默許了她的闖入。那頭虎是在幾年前,他從獵戶手中救回來的,脾氣壞得很,眼裡只認得軒轅嘯,送膳食進石屋的人,大部分都被吼了出去。
莫非連這頭猛獸,也察覺到她的不同?
「單獨面對我,你不害怕?」軒轅嘯問道,逼近了她精緻的小臉。
他身上傳來的力量及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感到陌生。她禁不住輕輕顫抖,察覺到掌心下的肌膚,似乎變得更加炙熱,燙得有如一塊烙鐵。她連忙鬆開手,不敢再摸著他。
海棠要先深呼吸幾次,才有能力回答他。他這麼抱著她、望著她,要她怎麼能夠好好說話?
「為什麼要害怕?你會吞了我,還是命令那頭白虎咬死我?雖然你的表情跟眼神都滿嚇人的,但在市集上,我已經看得出,你雖然嚴厲,卻也還算講道理。」她誠實地說道,沒有保留對他的看法。
面對他時,她心中交雜的情緒其實很難說得清楚。他讓她不安,讓她忐忑,讓她臉頰泛紅、全身發燙,卻從來沒讓她感到恐懼。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能夠確定,他不會傷害她。
她的幾句話,讓他下額一束肌肉隱隱抽動。那雙黑眸裡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格外明亮,但那抹光亮隨即重新被冷靜所覆蓋。
軒轅嘯鬆開了對她的鉗制,往後靠回巨大的石椅上。
「你可以下去了。」問完了問題,他淡淡地下著命令,眼神柔和了幾分,沒有先前嚴厲冰冷。那薄唇上,甚至有了些許上揚的弧度,不是笑容,卻讓人覺得容易親近了些。
察覺自個兒這次是整個人坐在他的大腿上,海棠差紅了臉,掙扎著想滑下地去。纖細的雙腿擺動著,摩擦著他健壯的雙腿,她困難地挪動著,因為坐在他的腿上而難以施力。
柔軟的大腿內側,像是碰著了什麼堅硬的東西,那東西抵著她,隨著她的挪移摩擦,變得更加膨脹堅硬,還有著燙人的溫度。
她詫異地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他,終於看見在他眼中燎燒的情慾火痕。
她雖然單純,卻不無知,馬上知道那是什麼。
「對不起!」海棠慌亂地道歉,臉頰瞬間變得燙紅,馬上當機立斷,猛地跳離他的大腿。一個不留神,竟在落地時又踩到白虎的尾巴。
「吼!」白虎發出一聲忍無可忍的咆哮,瞪了她一眼,踱步到更角落去,決心離她遠一些。
「噢!我好抱歉。」她低聲說道,心裡充滿罪惡感,畢竟這次的確是她的疏忽。
「去告訴總管,今後你的職務範圍,就只在我的身邊。」他徐緩地說道。
她愈退愈遠,終於退到石桌的另一邊去,躲在桌子的另一邊眨眨眼睛,怕再被他拖進懷裡。
不怕他,並不代表著願意讓他抱著她吧!況且一靠近他,她的心跳就亂得不像樣,甚至忘了該怎麼呼吸。
「你要我一直跟在你身邊?」海棠問道,拍了拍胸口,順順氣兒。
軒轅嘯點了點頭,黑眸裡有著不容拒絕的威嚴。「今後只要我睜開眼睛,你就必須在我的視線之內。白日你就聽著我的命令行動,等人夜了,就睡在屋子角落的碧紗櫥裡。」
海棠在他的目光下,只能點了點頭,知道自己沒有別的選擇。她在心裡思索著,不知此刻降臨在自己身上的,是好運還是厄運?
能夠接近他,該是她求之不得的。但是她的視線匆促掃過他腿間,心兒就不由得猛跳。
那威脅如此明顯易見,至今還傲然聳立著,她擔憂他會不會用另一種方式「吃」了她?
三張機,吳蠶己老燕雛飛。東風宴罷長洲苑。
輕綃催趁,館娃宮女,要技舞時衣。
第三章
軒轅府佔地遼闊,海棠問了許多人,在迴廊裡摸索許久,好不容易才找到海桐棲身的雜物班。
「那俊小子嗎?好像被一個丫環領走了,說是有事要吩咐他辦。」一個年輕的雜役瞧見她沒無目的地找著,好心地告訴她。
海棠道了謝,依照那人的指示,在軒轅府裡愈走愈偏僻。這棟府邸實在太龐大,撤除主要建築物不說,其中還錯落著不少迴廊庭院,繞得她頭都昏了。
一間雅致的屋子坐落在角落,大概是哪個丫環居住的小屋。海棠東張西望地走過,卻因為聽見熟悉的名字而放慢腳步。她愈走愈慢,彎彎的眉也逐漸裡起,當那對柳眉擰成結時,她也停下腳步。
「喔……海桐……噢……繼續,嗯……」嬌媚的容聲,由窗榻流瀉而出,還間雜著男女歡愛時的喘息聲。
海棠在門外站定腳步,仔細又聽了半晌,確定自已沒有聽錯,那個嬌喘不休的女子,喊的的確是海桐的名字,清澈的雙眸緩慢瞇起。
房內男女激烈的翻雲覆雨,渾然不知外頭已經有了聽眾,仍是賣力纏綿,直到許久後才鳴金收兵。海桐調勻氣息,起身準備找水洗去一身的汗,隨手抓了一條褲子穿上,帶著笑容走到外頭。一開房門,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