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紫色的窗簾將他們與外面的世界隔離起來,微暗的臥室裡,衛戎緊緊地摟著她,將她滿佈淚痕的臉蛋埋在他的胸前。
「吟雨,那天晚上沒有發生什麼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她的肩膀因抽泣而抖動,「可是,我們有親吻,還有這個……」她低頭看著自己裸露的胸部。
「當時你被下藥了,情況有點失控,但是我們即時停止了,就這樣子。」
他幫她拉上肩帶,蓋住那一夜失控後的痕跡。「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
她呆愣地看著他,喃喃地重複他的話,一股莫名的惆悵頓時佔領她的心頭。
「不會再發生?」
「是的。」
他的語氣堅定果決,彷彿想藉著對她的保證來克制自己的行為。他們之間存在著太多的不可能;首先,隨扈與被保護人的關係就不是很好的開端。
她的年紀太小,無法抗拒一個二十四小時跟著她的男人,今天換成任何人當她的隨扈,她都可能會自以為戀愛了。三年前,他保護的小女孩就是在自以為愛上他的情況下,割腕企圖自殺,他的愧疚至今絲毫沒有消退。
他已經三十歲了,需要的是一份穩定而成熟的感情,但她卻只是一個和他相差十歲的小女孩。
他不否認兩人之間存在著吸引力,但他相信那是可以遏止的。
三年前,他沒有適時地制止小女孩的迷戀與幻想,而鑄成無法彌補的大錯,這次,他絕對會全力預防歷史重演。
他低頭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個吻,然後緩緩地站起身,走向門口。
「衛戎,謝謝你及時救了我。」她輕若游絲的聲音傳到他的耳邊,他僅以短暫的停駐來回應,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
吟雨呆坐在地上許久,伸手撫摸才被他親吻過的唇瓣,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品嚐他的味道了。不知怎地,她現在一點也不想把他踹回英國了!
當她回過神時,赫然發現桌腳發光的手銬,手銬兩頭都銬住了桌腳。
她居然完全沒有察覺到他什麼時候解開手銬,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方法解開的。
她苦澀地想著,難怪他可以輕而易舉地讓自己從熱情中快速抽離,留下她一個人在黑暗中等待慾望消退,因為--他深諳脫身之道。
???
赤焰高張的艷陽掛在頭頂,讓衛戎終於領會到熱帶地區的炎熱,但為了攜槍便利,他還是穿著薄外套。
今天是吟雨的五專畢業典禮,理所當然地,身為父親的曾昭勇應邀在典禮中致詞。
吟雨身邊的隨扈們一大早就處於戒備的狀態,因為,今天地肯定會成為媒體追逐的焦點,而在一大群推擠嬉鬧的學生當中,防護最容易產生漏洞。
吟雨穿著學士服與父親在門口道別,然後兩人分別乘坐不同的車輛前往學校。
在衛戎與吟雨坐進禮車後座之後,吟雨就將前、後座之間的黑色玻璃搖上。
她將雙臂縮回寬鬆的學士服內,在裡面拉扯了許久之後,原本穿在學士服底下的白色襯衫被她丟到腳下,接著,她又抬起臀部扭動了好一陣子。
「曾小姐,我可以請問你想要做什麼嗎?」他揚起眉頭,看見綠色長裙滑下她的腳踝。
吟雨將雙臂又穿出學士服袖口,整理著身上的學士服。
「你穿過這種學士服嗎?」她淡然地說。
「嗯,但是在英國,學士服的樣式比較多元化。」在如此近的距離內,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她單薄的學士服下透著內衣的蕾絲花紋。
不知道她站在太陽底下時,黑袍會不會透光?他納悶地想著。
「那你應該知道在三十多度的天氣下,套這件衣服會有多熱。」她斜睨著他,手中玩著方帽的穗子。
「所以,你打算除了學士袍之後,什麼都不穿?」他皺著眉看著她腳下皺成一團的衣服。
「不盡然,畢竟我還穿著內衣。」她將方帽戴在頭上,轉過頭面向他。
衛戎自然地伸手幫她調整帽子的角度,並替她將頰側不聽話的髮絲寒到耳後。
「除此之外,你還會有什麼驚人之舉嗎?」他用平淡的口吻試探著。
「你覺得我還會做什麼?」她饒富興味地看著他。
衛戎注視著眼前這雙慧黠的大眼睛,不禁沉溺於她眼底那份豐沛的活力。
「你父親是畢業典禮的貴賓,待會兒會有上百台攝影機在現場守候,以你慣有的叛逆行為,我難免會懷疑你的企圖。」
「我能有什麼企圖呢?在攝影機前面脫掉學士服光著身體在校園裡面裸奔嗎?」她一語道中衛戎心裡想的畫面。「拜託,你是我的隨扈耶!多少該對我有點信心吧?」
吟雨仰著頭笑,開朗的笑聲散發出她獨特的魅力。
「對你,我什麼都不能確定。」他保持嚴肅的表情,沒有笑意地說。
吟雨收起了笑臉,突然圓張雙眼,大驚小怪地叫出聲,「天啊!你真的在擔心,是嗎?」
「我何必擔心?反正丟臉的人是你。」他將臉轉回前方,佯裝不在意。
「隨扈多少也有些責任吧!」她硬是將臉湊到他的面前,鬥雞眼式地盯著他瞧。
「我想,我們可以找方法解決這件事情,如果你肯幫我做一件事的話。」
「說來聽聽。」他望著她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禁懷疑自己是否又踏入她的陷阱。
「我希望今天沒有攝影機打擾我的畢業曲禮。今天是屬於我和所有應屆畢業生的日子,我知道那些媒體記者一定會寸步不離地跟著我,我不想因為這樣而干擾到其他同學。」
雖然她盡量說的輕鬆,但他還是聽出她話裡隱藏的懇求與無奈,他知道在同儕中成為特異分子的感受。
「可以,一言為定。」他爽快的答應。
車子抵達學校後,他與其他的隨扈為她在人群中隔開一個通道,攝影機則在一旁追逐,她低著頭走在他的身邊,想藉由他的身體擋住對焦的鏡頭。
進入禮堂,在環視了四週一圈之後,他放她一個人去尋找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