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偎著她合上限,本以為沒那麼快再度入睡,不料身體竟有如找到暖源般,舒服得讓他迅速墜入夢鄉,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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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楚楚便到附近打探了一遍,直到確定沒見到任何蒙古人的影子,才放心的帶著濟爾冷離開破屋,目前首要之務,就是先想辦法送他回去讓大夫瞧瞧傷勢。
濟爾冷精神仍舊不佳,一臉昏昏沉沈的表情,走起路來搖頭晃腦的。
他受傷的肩膀,夜裡已經腫得跟饅頭似的,任何一點輕微的動作都會教他痛如刀割、灼如火烤,加上一夜的餐風宿露,從今早醒來的那一刻起,他整個人便覺得腦昏眼花。
和他比起來,經過一夜酣睡的楚楚,可精神飽滿、神采奕奕多了。
「謝謝大叔!」向附近唯一的農家要來一輛馬車,即刻上路,不多逗留。「行了,咱們上路吧。」
「駕!」
楚楚駕駛馬車,讓馬車沿著碎石子路跑,一路走得顛顛簸簸。
耳邊再度響起她的聲音,濟爾冷緩慢地抬起眼望向她,猛然一看,錯愕不已──
「你的衣服呢?」
他愕然地看著身旁的她,只見她身上那件繡功精細的寬袖大衫已不見蹤影,只剩單薄的白色綢衣仍套在她身上。
「給人了。」楚楚輕描淡寫的回道,態度自然地拉拉袖口、整整領口,心想幸好這綢衣織得夠紮實,厚薄適中,充當外衣尚能應急一陣子,雖然外觀難免不雅,但情勢緊迫,也沒別的方法了。
「給人?為什麼給人?」驚訝過大,他完全清醒了。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距離內城有一大段距離,需要一輛馬車代步,才能盡快將你送回貝子府。我身上沒什麼銀兩,所以拿首飾跟衣服向剛剛的那位大叔交換。」
她話一出,濟爾冷猛然低頭,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坐在馬車上。他真的傷得那麼重嗎?居然連自己如何爬上馬車都不清楚。
「就算需要馬車,你也不必把衣服給人,那件衣服不是你最喜歡的嗎?你怎麼捨得讓出去?」
話題回到原點。
楚楚皺眉反問:「你又怎麼知道那件衣服是我最喜歡的?」
它的確是,但她訝異他怎麼會知道?袍子的袖端、前襟、下擺邊緣,都緄鑲以高彩錦繡,是倣傚蘇州鑲繡而來,她只有一件,當然心愛。
可衣服是她的,又不是脫他的棉襖變賣,他幹麼反應那麼大?
楚楚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你常穿那件袍子,也常佩戴翡翠釵跟白玉耳環,用膝蓋想也知道它們是你──等等,為什麼你的翡翠釵跟白玉耳環也不見了?!」
這下子更不得了了,濟爾冷不顧肩膀的痛楚,一把捧住她的頭拚命搖、拚命上下打量。
楚楚的頭就這樣被他扳過來扳過去,痛得哇哇叫。
搭配她清秀的臉蛋,那對玉耳環再適合她不過,但現在沒了,她把最心愛的東西都給了人!
「你到底在想什麼!」他忽地厲聲質問,替她感到不捨。「需要銀兩買馬車你可以跟我講,幹麼拿自己的東西交換?!」
他何嘗不喜歡看她簪著那些東西?
白淨的容貌、水靈靈的眸子,和晶透的飾品巧妙的呼應,總能引起他的注意,令他久久移不開眼睛。
布莊內院的花草樹木不少,穿過層層樹蔭、片片葉瓣,他常常不動聲色地打量她,打量到忘了時間,直到驀然回神之際,他才發現已過了許久。
白玉潔如乳滴,翡翠綠如湖水,漾著甜美笑容的她就是個玉人兒,他喜歡看著這樣的她──
「你已經救過我了,我不想再欠你的人情!」
楚楚一句沒好氣的回話,猛然震斷他的思緒。
「欠我人情讓你覺得很痛苦嗎?」他問。
「至少不快樂。」讓她心裡很內疚。
聞言,濟爾冷臭起一張臉瞪她,不說話,不帶一絲笑容,活像要剝她的皮一樣。
「這張嘴……真令人生氣!」
她全身上下都好,就是這張嘴不好!
一肚子鬱結之氣無處發,濟爾冷猝地伸手捏她的雙頰,他的胳臂痛死了,但他的心更痛。
他如此設身處地為她著想,捨不得她拿心愛的東西來換這一輛破馬車,她不為此感到欣慰,竟然還用話打擊他!
真是可恨!
好男不跟女鬥,但她實在太可惡了,不教訓她一下,他嚥不下這口氣。
「好痛──你放手!快點放手!」楚楚大叫出聲,眉心皺成一團,下意識地鬆開韁繩。
「反正我已經令你不快樂,那就乾脆讓你更慘一點!」
他索性用單臂緊緊制住她,讓她動彈不得,任性地欺負她以洩憤。
「啊──我的臉好痛!放手!放手!我叫你放手──」
情急之下,楚楚抬起手,一巴掌揮下。
濟爾冷及時抓住。「這隻手想幹麼?想打人,嗯?」
咦──
話到這裡,兩人突然凍結似的呆愣在原位,兩人四隻手都在眼前,那誰在駕馬車?!
他們抬頭看向前方。「啊呀呀──」
兩人下巴幾乎掉地,馬兒飛速往前狂衝,車身劇烈晃動,眼看正不偏不倚地朝路中央的一棵大樹撞過去──
「為什麼路中央有大樹?!」
大叫出聲,說時遲那時快,疾馳的馬車狠狠撞上大樹,兩人的慘叫聲立時響徹雲霄,車翻、輪飛、人滾,慘不忍睹!
砰一聲!
兩人硬生生從馬車上震飛下來,重重摔到地上。
濟爾冷摔得頭昏眼花,骨頭像散了一樣。楚楚同樣趴在地上咳個不停,一副內傷慘重的模樣……
「都是你的錯!」楚楚狼狽不堪的從地上坐起,縱使手肘青了一大塊,仍不忘繼續指責他。
「是你太令人生氣!」濟爾冷也不客氣,腦中嗡嗡作響,趁昏倒前用力甩頭弄醒自己。本來就已經傷痕纍纍,這下傷得更重了。
「哎喲,撞車了啦?怎麼樣,沒事吧?」
「有沒有傷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