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她不夠獨立、不夠堅強,但他亦曾說過他欣賞努力的人。
那是不是意謂著,只要她夠努力改變,終有一天,他還是會對她另眼相看?所以……所以鍾秀最後決定,不管烏家慶心裡是怎麼想的,她都要對他好。
說她是為了補償他也好,說她是因為喜歡他也罷,總之她只願意做她認為她該做的事,其餘的,她不想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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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幹嘛?」烏家慶原以為只要他將她拒於千里之外,那麼她就會退縮、就會遠離,但她沒有。
她在他拒絕她的隔兩天,又帶著食物上門,而她顯然沒料到他人還沒出門,所以看到他時,還愣了一下。
乍看到烏家慶,鍾秀並沒有心理準備。
她以為他出門了,所以……她頭垂得低低的,她還沒心理準備、還沒勇氣在這個時候面對他。
「妳來做什麼?」他問,而她則是繼續看著自己的腳趾頭說話。「我……是來幫你打掃屋子。」
「我不需要。」
「我知道。」
「知道那妳還來!」
「我來是因為我想來。」而這份意念不是他不願意她來就能阻止得了的。他唯一能阻止她的便是打電話報警,而如果他真翻臉走到報警那般地步,那她也沒話可說。
「麻煩借過一下。」他杵在門邊,她沒辦法進廚房。
她這麼說,而他,則是看著她的頭頂。
烏家慶不明白,她看起來明明是那麼纖細、那麼膽小--尤其是在面對他的時候,她總是逃避、退縮的時候多,他想,她應該滿怕他的吧?
而既是如此,為什麼在面對他的拒絕、他的冷漠時,她又相對的表現堅強?
像現在,她的腰桿子挺得比任何人都直,雖然頭還是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他,但是心中所堅持的那份心意卻怎麼都撼動不了,也就是因為如此,所以他瞭解縱使今天他趕走她,她要是不死心,總還是會再接再厲,再來他這裡,既是如此--那算了吧!他不阻止她了。
他想,等她煩了,等她知道不管她做了多少努力、多少事,都沒辦法改變他的決定時,她應該就會放棄。
於是,烏家慶退開了身子,讓她過去。
他的身子一退開,鍾秀便手忙腳亂的閃過他的身子,像逃難似的閃進廚房。
她也不懂自己怎麼會這麼怕烏家慶?
她在他面前就是無法坦率,一遇到烏家慶,她的膽子像是瞬間縮小了十倍,像只小老鼠似的,不敢看他……
而更好笑的是,她都已經這麼怕了,可卻又喜歡他?!喜歡他……喜歡到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地步。
鍾秀提了一桶水,開始跪在地板上用力的擦地,像是這樣就能忘掉一切,只專心在地板上。
哎呀∼∼忘了冰她買來的啤酒。
她急急忙忙的站起來,去拿帶來的紙袋;而一站起來,恰好看到烏家慶杵在門邊,並沒有走開。
他一直在那看著她,一直沒走開……一想到這,鍾秀又更慌了,因為她不知道他一直盯著她看是什麼意思?
不管了、別想了。她甩甩頭,不想再去猜測烏家慶的想法,她說過了,她之所以活著就是要對得起自己,這點才是最重要的。
鍾秀決定漠視烏家慶,她要把他當成隱形人。
她裝作堅強、裝作不在乎的往前走,但因為太緊張了,所以走路變得同手同腳不打緊,她還一腳踢翻了水,哎呀∼∼為了搶救水桶,還弄丟了啤酒。
啤酒飛了出去,砸到桌子,她買來的蛋碎了一紙袋,裡面還有她去跑買來的便當!
鍾秀又要忙著顧及腳邊的水,又要搶救便當……她忙成一團,而烏家慶--
他就知道,知道她來幫他整理屋子,他的屋子只會變得更亂。不過,這次他沒伸出援手支持她,因為那是她應得的,活該!
烏家慶不發一語地離開。
鍾秀聽到他的腳步聲,心頓時冷了大半。
她這才懂剛剛為什麼他會一直站在這;原來……原來他早料準了她會把他的屋子弄得一塌糊塗。
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開始收拾殘局。
忙完了廚房,她試著學習怎麼打掃其餘的地方,就從……洗衣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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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烏家慶回到家,他是很想裝作不關心,但是他實在好奇,她忙了一天,究竟有沒有把他的家給拆了。
他走進客廳。
很好,很正常。
走進廚房。
呃--還算可以。
看來她似乎抓到了訣竅,開始懂得要怎麼收拾環境,但,等等……廚房外的陽台上,那兒曬著什麼?
烏家慶退回去看,那似乎是……
天哪∼∼是他的內褲!
烏家慶衝出去看,是的,那是他的內褲,她幫他洗了衣服,就連他的內褲都沒放過!而這個讓烏家慶覺得很糗。
他的內褲除了他媽之外,從來沒讓別的女人碰過,而那個……那個該死的郝寶貝,她竟然、竟然幫男人洗內褲……
她是不是女人啊?
烏家慶氣得把內褲從夾上扯下來,扯下來他才發現,他的內褲變色了!
很好,那個天兵竟然把白色衣服跟花色衣服混在一起洗,瞧瞧他的內褲現在變成什麼德行了?
花內褲!
雖然內褲穿在裡面,他也不在人前脫褲子,別人當然不會知道他穿了什麼怪內褲,但是他還是很氣,氣那個天兵幹嘛這麼雞婆?
她不會做家事就該認分,幹嘛還來他這搞破壞?
烏家慶氣呼呼地收了衣服進門來,而他一進廚房又看到滿桌的菜。
他知道那是她特地叫外賣,特地買來給他當晚餐的,他雖肚子早餓扁了,但是他不能領她的情。
要是他的冷漠對待都澆熄不了她的熱情,那他一旦吃了她為他準備的晚餐,她豈不是又要飛上天,以為自己是有希望的?
所以,他再怎麼餓也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