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話不是這樣說的,這撞到頭可不是什麼小事,要不然等會讓從業送你去看醫生,再載你去學校好嗎?」
安寧這孩子是她從小瞧到大的,她哪裡會不知道她的心思,所以總是很努力的為兩人製造機-會。
可惜的是,總有人既不領情也不配合。
「媽咪,我沒空。」幾乎在葉麗敏話落的同時,簡從業的拒絕也已經出口。
他瞧也不瞧額頭紅腫的安寧一眼,起身大跨步的往門口走去,那速度好似後頭有猛鬼在追。
「從業,你站住!」見到兒子根本不留一絲情面給安寧,葉麗敏想也沒想的就出聲喝道,完全不理會安寧正猛扯她的袖子,要她別生氣的焦急模樣。
「媽咪,今天公司要開會,我沒空。」背對著兩個女人、他再次重申自己的忙碌。
葉麗敏很不想端出上司的架子來壓兒子,可是他那目中無人酌模樣著實讓她氣壞了。
就見她冷著一張臉,不疾不徐的說:「從業,別逼我抬出董事長的身份,讓今天的會議開不成!」
此話一出,簡從業原本挺直的背脊更僵硬了,但他只略略猶豫了三秒,便霍地轉身,冷冷地對安寧說:「走吧,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不用……?瞧他像是想要殺人的神 情,安寧下意識的嚥了幾口口水,想要拒絕。
可是他完全不容她說不,在母親的注視下,他幾個箭步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將她往外帶去。
「我……我……」被他週身所散發出來的陰餮給嚇壞了,安寧一邊結結巴巴的想要再次拒絕,一邊用求救的眼光回望葉麗敏。
誰知她只得到葉麗敏的含笑揮手。
「阿姨,我……」
「從業,如果看完了醫生,不妨替媽咪參加安寧的畢業典禮,還有別忘了替媽咪送束花啊!」
葉麗敏望著那逐漸消逝,的兩個身影,臉上的笑容縣失。
等到兩人出了大門,一抹憂心硬生生的替代原本的淺笑,出現在葉麗敏臉上。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不對,她和兒子的心結難解,她又視寧寧為親生女兒般疼愛,如果說從業接受了寧寧卻不肯善待她,那麼就是對自己最好的報復。
只是每每瞧見寧寧望著從業的熱切眸光,她就忍不住想要幫她一把。
但在幫忙之後,又忍不住斥責自己的多事,畢竟對從業,她可是一點把握也沒有,這幾年從業變了很多很多,她究竟該怎麼做呢?
在幫與不幫安寧之間,葉麗敏心存猶疑,終於她忍不住低歎了一口氣。
唉,現在只能希望寧寧的天真純善能徹底的改變從業的陰鷙,否則……
★ ★ ★
「呃,簡大哥,你不必貴的送我去醫院,我可以自己去。」站在車門邊,安寧絞著雙手,硬擠出一抹笑容。
「上車!」簡從業以命令的語氣說。
「還是我自己去好了,反正去醫院我是熟門熟路的,又不會迷路。」她這話說得很自然,但也可笑異常。
常進出醫院是一件很光榮的事嗎?瞧她就差沒拍胸脯保證了。
「我不是懷疑你不會自己去醫院,我是懷疑我若沒完成我媽交代的事,等會兒你去向她打小報告的話,我不是連經緯集團的總經理都沒得做了嗎?」
他說得毫不留情,而且強烈的質疑安寧的人格,只見她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一雙大眼無措的低頭瞧著自個兒的鞋尖。
難道自己在他的心中就只是那種會打小報告的人嗎?
猝不及防的,一股熱浪直衝安寧的眸子,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皮,想將那淚光眨去。
望著她宛若小媳婦的委屈模樣,簡從業蹙起了眉,一抹煩躁自他心中竄起。
她到底是在裝什麼可憐、委屈啊?
事實上,可憐、委屈的人是他好嗎?存好的一個早上就毀在她那一摸,他沒有暴跳如雷的指著她的鼻子罵人,已經算是夠好的了,而她竟然還裝出這可憐兮兮的樣子,真是傷吶!
「你到底上不上車?」簡從業瞪著她的頭頂下最後的通牒。
這不耐煩的口吻是警告她若再不上車,他就要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走人。
「我……」安寧猶豫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我自己去就好,不麻煩你了。」
「那好!」他臉上的線條並沒有因為她的識相而軟化半分,只見他的唇角噙起一抹森冷的笑容,「希望你記得這是你自己不上車的;我不想在我媽咪的口中聽到半句怨言。」
話說完,他利落的打開車門坐了進去,連熱車都沒的車子已經駛上車道。
原本低垂的頭終於抬起,望著揚長而去的車影,安寧的心被一絲絲苦澀的情緒給搴滿。
她不懂,真的不懂,為什麼他那麼討厭她一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啊!」突地一聲驚呼從她的口裡竄出。
什麼心傷、痛楚,此刻全都被她拋到腦後,腦中惟一的念頭就是趕快衝到學校去。
否則……唉!後果不堪設想啊!
★ ★ ★
砰!重重的摔門聲在寬闊的頂樓造成了無數的回音。
原本空曠的走廊裡,那每一扇門的主人都打開了門。
之後同時步出三個昂然的男人,他們面面相顱,搞不清楚發生了啥事?
「剛剛發生了七級的地震嗎?」羅世光一臉睡眼惺忪的問。
「不知。」靳尚志聳了聳肩,嘴裡說著不知,目光瞟往走廊上惟一緊閉著的那一扇通往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只怕這次不只是七級地震了。」三個人之中惟一看起來正經的東方洛煒嚴肅的說。
「那咱們是不是應該去避難?」聽到他的說法,羅世光立時很沒種的道。
基本上,他們三個和簡從業是大學以及研究所的同學,再加上被他網羅進公司,奴役了幾個年頭,這麼長的一段孽緣下來,他們很清楚當七級以上地震來臨時,最先該做的就是逃命。
可是東方洛煒卻抱持相反的意見,他定定的望了其他兩人一眼,然後慢條斯理的說:「如果你們打算接下來的國慶日、元旦、農曆年都在和工作搏鬥的話,那麼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