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屬於這個地方!」他語重心長說:「你只要屬於我就夠了!」
底下酒會喧騰的噪音也突然間在這一刻靜上下來,透過麥克風傳來冷瑞波親切的女主人聲音:「感謝大家今天來參加這場慶生派對,在隔鄰餐室我們安排了小小的自助餐會,還要切一個大蛋糕,請大家賞光移尊就駕到那兒去好嗎?」
掌聲響起。
「走吧,我想讓你和瑞波、我的家人們見面。」他執起她的手腕。
德嵐沒有移動,「洛夫你究竟為什麼非要我來參加不可?有那麼多女人可以──」
「甜心,未婚妻只有一個。」他打斷她的話頭,「你是要我用文明的手段還是野蠻的手段帶你下去?」
蹙著眉,「我不是很想下去。」
「你只有兩個選擇,你知道那裡面沒有『不下去』這一條。」
非常不甘心放棄後,德嵐自己移動腳步,她很清楚的知道柴洛夫絕不會因為下面有成批的花邊新聞記者,或是在親妹妹的兒子慶生會上,就顧忌而不使出他原始人的手段──扛她下去。
「你怎麼可能找到得到我?」她還在喃喃抱怨著。
「很簡單,甜心。」他咧開嘴笑,「順著地上小斗魚走過的足跡找。」
「魚是沒有腳的。」她提醒他。
「美人魚就有。」
※※※
幾分鐘之後,洛夫卻發現他再也笑不出來。
自助餐會是自由選用菜色,那是當然的。不過瑞波餐會安排的特點是……在一圓桌一圓桌的桌位限制下,每個人都要按照桌上的名牌入座。瑞波和她的親朋好友,包括父親與幾位阿姨都坐在一起。洛夫卻被迫一個人單獨的面對一整桌的女人們──連德嵐都被分配到他對面,而非旁邊的座位。
「嗨,洛夫。」
「洛夫親愛的。」
「大壞狼洛洛!」
「洛夫,還記得我嗎?」
德嵐以震驚的眼光掃過這一整桌各形各色,優點各有不同,卻一樣美麗漂亮的女子們,然後回到他的身上。她們都用自己過去呼喊他的方式和他打招呼。
洛夫心情沉到谷底,就算做噩夢也不會有這麼湊巧的事發生,要找到一桌十二個女人都曾和他有過露水姻緣,這番心思絕對不是「簡單」就能形容的。他抬頭恰巧看見母親在對桌向他打招呼眨眼睛,瑞波正端坐一旁滿臉是笑的。茅塞頓開,他曉得了,他被母親擺了一道,瑞波這傢伙也插了一腳。
洛夫迅速的看向德嵐,她正緩緩的坐下,面無表情。
「我可以解釋──」他眼中只有德嵐的說。
「不,當然我都知道為什麼你從來都不再和我聯絡的原因,洛哥哥。」一隻手滑溜的穿過他的臂,半點不客氣地用力的拉他坐下,一個溫熱的身體靠了上前,「你太忙了,根本沒有時間留給我,對不對?你什麼都不用說了。」
「不,我更瞭解。」另一個女人又粗魯地將他搶了過去,「你一定記得我嘛,洛夫。你說過……我很適合放在客廳當花瓶的,不是嗎?」
「夠了,你們兩個。」坐在德嵐旁邊的女人開口,「就像為了一隻魚搶得你死我活的野貓一樣,想打架請到外面去。」
兩個女人心不甘情不願的鬆開手。洛夫感覺也像死裡逃生的魚兒,「謝謝,你是……」他搜尋記憶想要記起最後說話的女人是誰。
「姿芳,我們在大學時曾經修同一門課,記得嗎?」她主動的提供線索。「你向我借一門課的筆記,結果到現在你還沒有把筆記本還給我。」
她言下之意是他「借」的東西絕不止有筆記而已。
洛夫點點頭,「好久不見了。」她怎麼會來?
在姿芳旁邊的開口:「我是瓊亞,你拍『黑色大追緝』時,我演裡面的小角色。」
「噢,是你。」他點頭,「應該有不少片商找你拍片才對?你在黑色一片中表現得還不錯。」
「多謝導演。」瓊亞溫柔的一笑,「從那之後我還混得不錯。不過去年我結婚了,嫁給一個小製片。」
結婚了?那更沒理由來才對?「恭喜。」洛夫疑懼的回答。
接著好像形成了一場自然而然的報告大會。每個女人都說出她的近況,和他在哪兒認識等等等。最後一句話都沒有講的,只有德嵐一人。
「你呢?這位小姐,你既然坐在這桌,應該也是柴導演的老相好吧?」負責主導話題的成了姿芳。「雖然我得說你看起來和柴導演會挑上的女孩子一點都不像,該不會你是坐錯了桌子吧?」被問的人,想當然耳是德嵐了。
老媽是發什麼狂?洛夫最不希望的,就是讓德嵐認為他是風流不拘無法成為好老公的男人。他確實瘋狂過,也從沒打算掩蓋這些事實,但那些都過去了。過去的就該擺在回憶裡面,連想起都不必。
「那麼柴導演通常都挑什麼樣的女孩子?」德嵐倒是一臉平靜,問起來。
姿芳聳個肩,「這個嘛……」
「我來說!」先前一聲大壞狼喊得在座每個人都起雞皮疙瘩的女人又嗲著聲音說:「洛夫導演根本沒有挑女人的準則!」
洛夫瞪大眼睛急忙的咳了數聲。
「真的?」德嵐風平浪靜的表情底下,一雙紫藍眸幾近成暴風雨的黑藍。「那麼我也可以呀?是不是,柴導演。」她一字字的說。
回答機會輪不到洛夫頭上,「你不太像,甜心。」最溫柔可人的小明星瓊亞笑說:「因為你一眼就看得出來是『那種』女人。」
「哪種女人?」
「就是……在學校循規蹈矩,純潔無比的乖寶寶型。」姿芳補充。
德嵐卯起勁來生氣的樣子可是很驚人的,「我做過許多驚人的事情,一點也不是『乖乖』牌。」啪地她敲桌子說。
一旁看不過去的女人開口了,她對著姿芳她們說:「不對啦,你這樣說她不會懂的。」接著她看向德嵐:「你告訴我們大家你有沒有想過陪男人上床,只是為了排遣寂寞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