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華倫不是呆子,更不容許女人將他當成白癡戲耍,他當然知道茱蒂可能耍的把戲,一個不夠聰明的女人是很容易被看穿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茱蒂持續裝笨,也或許她本來就很笨,才會與狄華倫牽扯上。
「你有什麼本事逼走聶芸嫣?除非你將我的計劃告訴她然後以此要挾她,是嗎?」
賓果!狄華倫果然挺有聯想力的。
茱蒂不自在地換了個姿勢,然後掏出一根卡地亞,緊張時,她需要香煙給她力量。「是又如何?你管不了我怎麼做。」
茱蒂的言行舉止多少惹毛了狄華倫,他恨被女人利用,尤其是一個笨女人。
「你最好安分點,說話不要太囂張,我能提供你剷除情敵的靈感,同樣能毀掉你的靈感。」狄華倫強硬至極的說道,笨女人通常不能用太客氣的言語溝通,往往會溝通不良,也難怪南諾塵看不上她。
「你又能怎樣阻止我?」茱蒂不想立刻軟化,仍作垂死的掙扎。
「我會告訴聶芸嫣你對她的威脅全是空穴來風;我更可以適時提醒南諾塵你對他的女人一直有騷擾的小動作。」狄華倫說得輕鬆自在,好像他不是一個檢察官,而是一名毒梟,扮壞人早已稀鬆平常。
茱蒂開始胡亂反擊。「諾塵不會相信你的話。」
「不會嗎?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他會不明白嗎?」狄華倫很滿意茱蒂的慌亂。
「我會告訴他這一切全是你的主意,與我無關。」茱蒂放聲嚷道,咖啡廳裡客人雖不多,卻也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
「這只會讓你在南諾塵的眼裡變成一個小丑。」
這當然不是誇大之詞,她確實有可能如狄華倫所言被南諾塵視為小丑。
她現在的立場進退兩難,接受狄華倫的計劃她一樣會被唾棄。
「你為什麼這麼恨諾塵?」茱蒂弄熄了煙,她冷靜許多,也作了最壞的打算。
「我不恨他,只是想扳倒他。」狄華倫平淡的道。
「恨與扳倒有何不同?」
是啊!有何不同?他聳聳肩。「讓他跌一跤是我畢生最大的夢想,他出身於英國貴族,有錢有勢平步青雲,幾乎沒有一點瑕疵,他經手的案子也沒打過敗仗,如果真要挑他的毛病,社交界最大的流言就是他與他的委託人同居。不過,男人嘛!又是個英俊多金的男人,女人容易原諒他,男人想要攀附他,有誰會在乎那樣的醜聞,所以我要扳倒他,看他怎麼從谷底爬起來。」
茱蒂顫抖了一下。「你看不得人家好。」
「如果你要這麼形容也不為過。」他不在乎。
「諾塵是扳不倒的。」
「是嗎?要不要試試看?」狄華倫很想看到南諾塵如過街老鼠般亂竄的模樣。
「我幫你根本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茱蒂又將話題拉回原點。
「你認為女人愛不愛錢?」狄華倫反問。
「誰不愛錢。」
「聶芸嫣是女人,自然也愛錢。有名才會有利,南諾塵失掉好名聲,同樣會失掉他的財富、他的未來、他的一切,到那個時候,聶芸嫣也會離開他。」
「離開又如何?我是你的共犯,諾塵也不會回頭要我。」
「這對你也不算什麼損失,南諾塵從來都不是你的。」
他的話不假,南諾塵從來不屬於她,他聲敗名裂與否都將不會有差別。
× × ×
自從上次兩人有了嚴重的不愉快後,聶芸嫣明顯的更加沉默,常常有意無意地避著他。
現在,小宇天天嚷著要和媽咪睡,南諾塵懷疑這是芸嫣讓他養成的習慣。
「你這樣會寵壞孩子。」南諾塵忍不住說出他的想法。
「方菲到旭日的事務所工作,小宇少了伴自然會希望我們陪著,他還不到四歲,你能要求他怎麼獨立?」聶芸嫣輕拍小宇的背,哄他入睡。
「我再請個保母照顧小字,」南諾塵不喜歡芸嫣全天候守著小宇,忽視他的存在,好像他是玻璃入,透明似的,可以視而不見。
「過一陣子吧!我想自己帶他。」過不了多久,她就要出家了,到時候小宇再也不可能像現在一樣膩在她身邊。
「你是不是故意疏遠我?」南諾塵握起她的手,用手掌包緊,情深款款地凝睇她。
「我一直是如此,未曾改變過。」
「嫁給我,我們再生個女兒,讓你發揮母愛。」他想用婚姻、用孩子絆住她,他真怕她出家。
「婚姻和兒女都是債,四年多前我欠了你,所以有了小宇,陪你這一段是為了要償欠你的債,總有一天債還了,就是我該走的時候,何必再造業障呢?」這是頭一次,她試圖讓他瞭解她的想法。
他的表情泛起狂亂。「不准你離開!」
她卻很冷靜,一臉絕然。「你放了我等於是放了你自己,以你的條件,要找比我好千倍百倍的女人易如反掌,你一定可以得到幸福。」
「我誰也不要,只要你。」他咆哮地道出他的決心。
聶芸嫣噓了一聲。「別激動,會吵醒小宇。」
「你不要我也不要小宇嗎?」他道小宇是她的弱點,她或許不愛他,但不會不愛小宇。
聶芸嫣脆弱地搖搖頭。「小宇有你照顧一樣會很好。」
南諾塵震驚不已。「你要離開是因為龍旭日嗎?」
聶芸嫣忍不住拭淚。「與外人無關,是我自己的渴慕,我想修道、修身,讓前世過往造的孽得到補償與救贖。」
一向只信科學與真理的南諾塵,根本無法接受她的說法,什麼補償?什麼救贖?還有什麼又是造孽?說得讓他頭皮發麻不已。
這十年來,他唯一半信半疑的非科學事件只有發生在阿德烈家族的咒語,偏偏芸嫣……
他怎會愛上這樣一個特別的女人?
他愛上了嗎?是的!他愛上了,而且愛得無可救藥,義無反顧。
「我沒有辦法認同你給我的理由。」
「我知道,但是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苦心。」她眼裡尚有淚光地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