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該死……」順綾的頭頂傳來清晰的咒罵聲,而四周則是壓抑的笑聲。
「那又如何?」淺倉宮子幽幽的喟歎。「就算你是他的親生妹妹,可他還是有許多女人圍繞,我不過是個配不上他的女人罷了。」
「淺倉宮子你說夠了沒。」長谷川浩峙不耐煩的說。
真是該死了,他又何時說過她配不上他來的鬼話?這女人怎麼那麼愛揣測別人的意思。
「你都聽見了。」淺倉宮子如一縷幽魂的飄然轉身。「我累了,小柚跟著你或許真的比跟著我要來的好太多,至少……他不會餓著。」
「你該死……」長谷川浩峙沒來由的一陣慌張,她的話好似永別,讓他害怕。
他想追上,可順綾的手依舊圈住他,他丟不下。
順綾似乎感覺到哥哥緊張的情緒,她善解人意的鬆開手。
「哥,快去追,不然到時你真正失去了,你會後悔死。」她催促的鼓勵道。
長谷川浩峙猶豫的不敢追出,妹妹是他最重要最寶貝的親人,而淺倉宮子……
「還不快去,」順綾佯怒的擺手。「人丟了可別來找我要人。」
她的話一說完,順綾就聽見匆匆忙忙且紛亂的腳步聲逐漸遠離她。
她的臉上掛著滿滿的微笑,看來她得找機會好好逼問浩峙哥哥究竟是怎樣讓親骨肉淪落在外,而且她甚至有預感,預感她家很快就要辦喜事了。
※※※
順綾的預感沒錯,長谷川家是即將辦喜事,可主角卻不是眾所皆知鑽石單身漢長谷川浩峙,而是她自己本人。
長谷川浩峙在追回淺倉宮子,並確認彼此的認知後,他便大刺刺的對外宣佈即將替親生妹妹長谷川順綾徵婚,而對像不一定得門當戶對,只要誰認為自己或親友配得上長谷川家的獨生女,就可以提出相親的要求。
這個消息一發佈出去後,長谷川家的電話差點被燒成短路。
誰會不想得到長谷川家的庇蔭?即使外傳那位從不曾在社交圈出現的女孩身有殘疾也沒人在乎,因為她所附帶的嫁妝是數家長谷川集團公司的子公司,男人光靠這些就足以少奮鬥一百年以上!
攀親帶故的當然也包括二階堂本家的代表,他們還不知道長谷川浩峙欲嫁的妹妹是被他們逐出家的順綾,他們甚至認為兩個女孩只是名字相近罷了,一點都不在意。
這整件事都是長谷川浩峙找來二階堂臨與本彌洋策夫妻想出來的把戲,二階堂臨想再娶順綾,可順綾雖頭點了一半算是答應他的求婚,可她卻不希望他為了她和家人鬧翻。
她在乎他,所以希望他們倆第二次的婚禮上有兩家族人的祝福。
婚禮私下交由淨婗處理,她帶著遠從台禮聘飛來日本的婚禮設計師一手包辦,而過些天,順綾也將在長谷川浩峙的安排下住進倉敷醫院做眼角膜移植手術,她與二階堂臨的大喜之日預定在她眼睛復明的兩個禮拜後。
「我好緊張喔。」換上消毒後的手術衣,順綾緊張的蒼白一張小臉。
「別緊張,我會在手術房外陪你。」二階堂臨忍住想吻她的衝動,他低聲安撫她情緒。
「臨……」順綾遲疑的扭絞手指頭。「萬一……萬一我的……」
「別瞎說不吉利的話。」他迅速的打斷她的話。「況且就算你的手術失敗,我還是會愛你一輩子。」他堅定的允諾發誓。
「親我一下,給我勇氣。」她突然要求道。
「你已經換好手術衣……」
「拜託……」嬌嬌軟軟的聲音讓他克制不住,而鎮定劑在她體內也逐漸奏效的使她昏昏欲睡。
算了,管他的,他低頭狠命的吻住她的紅唇。
「我……愛你……」不知過了多久,順綾在睡神擄獲她前低喃出愛語。
「我更愛你,我的寶貝。」
※※※
「長谷川先生,我相信沒人會比我們二階堂本家更有誠意了。」二階堂雙那張過分修飾過的粉白臉搭配正紅唇膏,不斷在長谷川浩峙眼前一張一合的嚅動,要不是妹妹的心願之一就是希望阿臨和父母修好,要不然他才懶得理涉嫌殺害他妹妹的女人。
「是嗎?」長谷川浩峙懶洋洋的回應,眼睛更是不耐煩的不時朝著掛鐘直望。
不是手術該結束了嗎?持刀醫生說至多五個鐘頭就可以送到恢復室,而他也跟其他守候的兄弟說好了要馬上報告結果讓他安心,怎會到現在還沒半通電話進來!
該死的,若不是他的秘書失職的將二階堂家的老妖婆與他約定好的時間記錯,他現在應該是在醫院裡陪伴妹妹才是!
他不耐煩的態度也惹毛了二階堂雙和她帶來的人。
「聽說令妹是個眼睛有殘疾的人,」她終於亮出底牌。「而犬子不但絕無殘疾在身,甚至還事業有成。」
「我怎聽說過你的兒子離過婚?而且他的前妻還是個……瞎子,甚至還有人說你們二階堂家虐待她來著?」面對如此低等沒水準的妖婆,長谷川浩峙也不想跟她客氣。
「是那個女孩沒福分待在我們二階堂家。」二階堂雙扁嘴極度不屑的說。
「喔?」他把眉一挑,做出詢問的動作。
「要知道自己是個瞎子就得好好守本分,沒嫁妝沒身份沒地位,甚至還是個沒父沒母的小孤女,你說說看,家裡有這種媳婦兒,傳出去了,不知有多損我二階堂本家的面子?」她數落出對順綾的不滿,而二階堂雙沒留意到她每說一句,長谷川浩峙的青筋就突兀的冒出一下。
「其實我對聘禮的要求也不大,」長谷川浩峙努力維持風度,不讓自己的手伸出去掐死坐在他面前的老妖婆。「我只想找幾個人來當我妹妹婚禮的賀禮。」
「沒有什麼二階堂家辦不到的事。」二階堂雙興奮的雙眼閃爍,她幾乎見到長谷川浩峙點頭答應聯姻。
「就在不久前我妹妹住的社區被人縱火,更不巧的是,縱火的地點就在我妹妹住的屋子前院,」他決定不想和她多廢話的直接攤牌。「兩個月前有人自首說是他放的火,但罪證不足無罪開釋,聽說二階堂家和『某些人』相當熟識,我只想知道究竟是誰放的火,然後親手將嫌犯送進監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