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懂花?」蕬瑀望著他淺笑。
「還好,不是很懂,對稀有品種比較熟悉。我堂哥很懂花,他退休後,就帶著老婆過那種只有花花草草的神仙生活,他們夫婦倆喜歡種植各種花草。有一次堂嫂跟我提過這種花,她很想親眼看看這種花。如果你們不賣,我能不能帶堂嫂過來看看?」
「花,應該不會賣,若語不會因為價錢,就把她辛苦找來的稀有花卉賣掉。不過,隨時歡迎你帶堂嫂過來看花。」
「她找來的?怎麼找?」子靳好奇。
「每年十二月,,若語會放自己一個月長假,每年她都會帶一、兩種罕見花草回來,我不太清楚她怎麼找的,你可以去問她。這株野生蘭是前年十二月底若語帶回來的,這花大概是她找得最辛苦的一次,因為那次她不只受了許多傷,人也瘦上一大圈。」
「她一個人去找這種花?沒有其它人陪?」這種高山品種花,要找也得往高山裡去,她一個人嗎?
「嗯,她不讓人陪,她說那是她的修行方式。」
「修行!?」子靳錯愕,想不到花若語能將「修行」兩字說出口。她確實是個難以理解的女人。
他的心竟隱隱抽疼了,跟著甩甩頭,想甩開她一個人在深山裡的模樣。到底是什麼樣的勇氣,讓她能一個人往深山裡去?
蕬瑀笑得輕緩,對子靳的明顯訝異不表意見。一會兒,才說:
「若語是很特別的女人--」蕬瑀原想再跟子靳聊些話,但讓一陣童稚喊叫打斷了。
「媽咪、媽咪!我好想妳喔……」蕬瑀沒來得及撥下手裡沾上的培養土,一起身就讓小小的身軀撲上,那是個看來三、四歲的小女孩。
「小糖果乖不乖啊?」小心撥下培養土,她彎身抱起孩子,「小糖果,這是跟媽咪一起工作的溫叔叔,要不要跟叔叔打聲招呼?」
「叔叔好,叔叔抱抱。」蕬瑀懷裡的孩子,伸手想往子靳身上撲。
子靳吃驚看著母女倆,無法想像言蕬瑀是個孩子已經三、四歲的母親,吃驚歸吃驚,反正自他踏進伊甸園到現在,快滿一個星期,吃驚的時間遠遠超過一半以上,他就快要視吃驚為正常了。
接過小女孩,他立即說:「小糖果,妳好啊!」
「叔叔,我叫言筱瓏,你可以叫我瓏瓏。」
「小糖果,妳先去大屋裡找兩個姨姨,媽咪等一下就去找妳,好不好?」蕬瑀沒多久又從子靳手裡接過孩子,將小女生放下。
「等一下要等多久?兩分鐘嗎?」小女孩詢問的臉,透著早慧的表情。
「五分鐘好不好?」
「好,不可以遲到喔!」
望著小女孩跑出溫室栽培園,蕬瑀轉而看向子靳,那是種再坦然不過的眼神。
「我忘了告訴你,我女兒每星期天會到伊甸園。這裡離市區太遠,孩子不方便上幼兒園,平時她跟著我哥哥,星期天我哥會帶她來看我,等會兒我介紹我哥給你認識。
我想麻煩你,請別在小糖果面前,問起她的父親。如果你想知道什麼事,可以問我,好嗎?她沒有父親,所以看到她心目中想拿來當父親的男性,會特別主動親近。」
「我知道了。」子靳笑了笑說,體貼的什麼也沒多問。
蕬瑀淡淡一笑,她的孩子比她聰明,只看一眼就認定溫子靳是個好男人,不像她,現在才真的為若語開心,這樣懂得用適時沉默表現體貼的男人,不多了。
「我再整理一下,我們就回屋子。」她蹲下身,收拾一地器具。
「我幫妳。」他也陪著蹲下,收拾東西。
* * *
「言大哥,晚上有沒有約會?沒有的話,我請客,我們一家人好久沒聚一聚了。瓏瓏,給姨姨抱抱,我趕著出門呢!」白襯衫外面套了件淡橘黃背心,灰黑色長褲,臉上抹了淡妝,滿臉是笑的若語,一下樓看見蕬瑀正介紹溫子靳與兄長互相認識,等雙方寒暄過,她便介入其中。
「忙著約會?我以為中午就有大餐可以享用。」言馭文放下與子靳交握的手,打量抱起筱瓏的她。
「約會?我才沒那麼好命!我要去相親。要不是我媽逼著我去相親,我們中午就可以一起吃大餐了。」若語給了一個無奈的笑容,望著懷裡的小女孩說:「給姨一個親親,我好想妳喔。」
小女孩很開心在若語臉上印下親吻,笑說:「我也好想妳喔。」
「妳這小丫頭就是嘴巴甜,難怪姨姨這麼疼妳。好啦,我要放妳下來了。」
「我記得妳母親逼妳相親好幾次,沒見妳答應過,怎麼這次突然良心發現,決定愚孝一次?」馭文問。
「的確是突然良心發現!我得走了,再不走就要遲到了。晚上要一起吃飯嗎?」
「好啊,很久沒-起吃飯了。」馭文轉向子靳,問:「子靳一起去吧?每次只有我一個男人,繞著四個大、小美女,這種難得的艷福也讓你分一點如何?」
「謝謝,我一定去。」子靳比較關心「相親」大事,答起話來有些漫不經心。
「大家晚上見囉!」若語說,不消幾秒又朝著子靳問:「死蒼蠅,你今天有事嗎?」
「沒什麼事,怎麼樣?要我陪妳去相親嗎?」他盡了全力表現出不在乎的模樣,天知道,要是花若語出口回他一句--誰要你多事!他不知會不會衝上去,乾脆將她綁回自己的地盤!?
「對,你去不去?我今天缺一個司機。嘉嘉不能帶我去,我雖然會開車,但懶得自己開。你會不會開車?」她站在子靳面前,仰著頭。
「我會開車。」
「那你要不要陪我去相親?」
「相親啊……應該可以,如果妳溫柔地拜託我,我可以考慮今天充當妳的司機。」
「拜託你,死蒼蠅!」若語毫不猶豫,出口就是一聲拜託。
「這種拜託不及格喔。妳應該說:拜託你當我的司機,子靳。」他有點訝異她的乾脆,卻也沒忘記商人本色,在必要的時候,不放過任何可以「得寸進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