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浩官的眼瞇起,「我沒叫外賣。」
「這裡是美金一百萬。」阿普斯將公文包攤開在陽光底下,裡頭白花花的鈔票比天上的太陽還要懾人。
錢?有人送錢給他?容浩官將雙手交叉在胸前,若有所思地瞅著他,突然間,覺得這個人有些似曾相識。
「閣下是誰?我認識你嗎?」他不自主地摸摸鼻子,很快地將阿普斯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卻還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不要加入我們,我手上拿的這些錢只是九牛一毛,上頭交代了,如果容先生願意加入我們,以後榮華富貴享用不盡,要拿多少有多少,決不會虧待容先生的。」
「嘖,要拿多少有多少?你的上頭是開銀行的嗎?」容浩官冷笑,卻見對方馬上變了臉。
不會吧?他真的猜對了?他的上頭是開銀行的?開銀行的拿這麼多錢送他幹什麼?要他去殺人還是放火?
「願不願意一句話。」
「你總得先說說你們是在幹什麼的吧?又要我加入你們做什麼?沒頭沒腦地,你要我拿什麼回答你?」
阿普斯望著他,過了好一會才道:「我們家少爺十分賞識你,希望你可以跟著他,為他所用」
「喔?」賞識他?這個人還真有眼光!「你家少爺是誰?」
「路伊薩,格拉帕銀行總裁。」
*** *** ***
「收工了!」麥格拉揚聲一喊,片場隨即聽到一陣歡呼聲,接著是大家忙著收拾燈架、攝影機、道具器材的聲響。
方纔拍攝男女主角空中飛吻的戲因為臨時下起了大雨而停擺,精心架設的鋼索鋼架英雄無用武之地,只能暫時拆卸下來下回再搭一次棚。
「怎麼會突然下起大雨來了。」常浣星皺起眉,無奈地仰望著黑雲密佈的天空,心思百轉,也跟著深沉。
「天有不測風雲,這是常有的狀況,你今天似乎特別的多愁善感?」麥格拉走近,溫柔地俯視著她。
不只今天,近來,她顯得異常的落寞,他看在眼底,卻一直沒有問出口。
「是嗎?」她強擠出一抹笑。
「你這樣笑比哭還難看。」他伸手抹去她的笑痕,「在我面前不必強顏歡笑,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
她搖搖頭,「我沒有心事。」
「事情進行得不順利?」
「似乎是如此,那個男人沒有再來找我,看來我真的一點魁力都沒有,美人計好像該找秦湘去演才恰當。」
「你比她美得多。」美人計用不成,正如他所願,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聞言,常浣星撲哧笑出聲,「大導演,你這顆心當真偏得厲害,我要是母豬你也會說我的美賽過貂蟬。」
「什麼意思?」麥格拉不解,詢問地望住她。
「情人眼裡出西施,就是這麼回事。」
麥格拉迷醉於她的笑,也不否認,「你知道就好。」
「麥格拉……」常浣星面對著他的溫柔,想到了容浩官,想到了自己不得不割捨他,突然悲從中來,雙手緊緊地纏繞住他、抱住他,「你的胸膛借我靠一下好嗎?一下下就好。」
她並不如自己所以為的堅強果斷,想起那天容浩官冷絕的臉,想起了他對她的評價與控訴,她的心裡就難受。
幾天不見,她已經開始想他……他,是不是已經回到了過去呢?如果他真的把她丟在這裡,讓她永遠看不見他,她會不會後悔一輩子?
光想著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心,就絞成了一團。
「星兒,你變了。」麥格拉擁著她,感覺得到她的傷心與難過。
「才沒有,我什麼都沒變。」她扯著謊,承認自己愛上一個男人並不能讓她更好過。
麥格拉輕歎一聲,不再多言。
由著她吧,當個口是心非的女人也不是什麼天大的罪過。
*** *** ***
「你上次帶回的底片已經寄回美國情報局存證。現在欠缺的是路伊薩與近來走私毒品的案件有關聯的證據,他們暫時不想打草驚蛇,但已經派人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關於毒品走私這一部分會有專人負責協助,你只要專心負責路伊薩的搜證工作即可。」
常浣星淡淡地點了點頭,下一秒鐘卻意識到對方根本看不到她在點頭,這才出聲應道:「我知道了。」
「那個男人是個危險人物,你要隨時小心注意,寧可時機成熟才動作,不要心急而壞了大事。」
「我明白。」
話筒的那一頭,卡爾幽幽地歎了口氣,「孩子,你的父親是個很棒的臥底情報員,相信他在天之靈一定也很高興你能繼承他的衣缽,繼續為國為民效力,雖然我知道你是為了報仇,但切忌因此而意氣用事。
「你要知道在意大利,除了你還有很多的情報人員,他們都有家人……我相信你知道我要說什麼,你要以大局為重,殺了一個人並不能改變什麼,我們的目標是整個意大利黑手黨。」
今天卡爾的話似乎異常的多?常浣星略微不耐地皺眉,卻盡可能不讓自己的情緒在言語之中流露出來。
「你放心,就算我被抓了,我也決不會出賣自己的夥伴。」這是身為一個情報人員的基本條件,她實在不明白卡爾為什麼一再地在電話中提醒她?他明知道他打的每一個電話都有其他的情報人員監聽著……難不成他以為她是那種會出賣夥伴的人?
「有你的保證我就放心了,孩子,我待你就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別怪我太囉唆。」
「我要掛了。」他把她當親生女兒?她卻不可能把他當成父親一樣看待,「我會再跟你聯絡。」
掛上電話,常浣星莫名地想起了父親。
想起了他從小抱著她玩,抱著她哄的情景,想起了他每一回回家都帶著她喜歡的熊寶寶來討她歡心,想起了只要他在家的時候,他便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