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她親手刻的那一小行字還留在他的腰際,他總不能用那一行字去面對另一個女人吧!
夙天築喜形於色地道:「本來就應該是這種皆大歡喜的結果嘛!」
「應該?」他怎麼看不出來。
「阿諾她一定是你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不然,她怎麼會那麼湊巧地來到魔谷又被你所救?」夙天築邊說邊點頭,也越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嗯!一定是這樣子。
「哦?」夙天遙揚了揚眉梢。
「然後,她又心血來潮地在你的本命樹上刻了字,所以你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你什麼時候改行當算命師了?」他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就是因為不知道哪來那麼多的巧合,他才會陷入如此難以自拔的局面。
「嘿嘿……」她只能猛笑。
沒有人注意到鬼無懼是何時出現的。
「天遙,你怎麼還在這兒?」見到夙天遙不在他的預料之中,火紅的眸裡閃過一絲淡淡的訝異。
不然,他應該在哪裡? 「我忘了做什麼事嗎?」王有任務給他嗎?他怎麼一點記憶也沒有?
「你不去接你的未婚妻回來嗎?」訝異過後鬼無懼又恢復他一貫的冷然。他心想秦諾昂成為魔谷的一員也沒什麼不好,可敘又多了個伴。
「對啊,你也應該去陪陪她。」葉可敘亦道,同時朝鬼無懼投去充滿崇拜的目光,她沒想到他也能設想得如此周到。
「遵命。」他能說不嗎?夙天遙站起身,「我這就到人界去。」語落,他飄逸的身形也隨即消失。
駐守邊界的侍衛並未攔下他,顯然是早已接獲魔王的命令了。
不知道阿諾對於這件事有何感覺?是不是願意嫁給他?或者……她是寧死也不肯成為自己的妻子?夙天遙自嘲地想,那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不是每個女人都會喜歡上他的。
※ ※ ※ ※
聞隨風坐在懶骨頭裡,笑盈盈地對著空無一物的空氣道:「你終於來了。」他早已經感覺出空氣中微弱的波動了。
夙天遙的身影由淡轉深。真不知道該謝謝他的撮合或者怪他的多事?「怎麼?你很想我?」
聞隨風不改他一派優閒的坐姿,「想你的人不應該是我,嫂子才剛走。」
嫂子?!「你是說阿諾?」她是來找他的嗎?
「難不成你還有另一個未婚妻?」他故作不解地問,「你現在追去還來得及,她應該……」
夙天遙又是一聲不響地失去蹤跡。
聞隨風僅能搖搖頭,瞪視著空氣,唇角緩緩地挑起一抹笑,如果說天遙一點也不在乎諾昂,他是怎麼也不肯相信的。
※ ※ ※ ※
秦諾昂沿著繁華的街道慢慢地走,並不急著攔下計程車回家。
已經過了三天,自從索命使者來過以後,她一直不曾再見到夙天遙,聞隨風曾告訴她手上這條祛火鏈對樹精一族的人有多重要,夙天遙會把這條鏈子給她就代表他是在乎她的,可是,他為什麼不再來找她?是討厭她了嗎?
在秦諾昂身後不遠處倏地起了一陣騷動,而她卻毫無所覺。
眼前忽地掠過一抹白色的影子,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追尋而去,待看清楚後才發現不是她所心繫的人,她每每瞧見穿白色襯衫的男人都會聯想到夙天遙,但,他們都不是他。
「阿諾。」
好像有人在叫她?秦諾昂停下腳步四下梭巡了一番,卻沒有任何發現。
是她自己太敏感了吧!認識她的人大概也都以為她已經翹掉了,正當她再度舉步之際,那叫喚又清晰地傳了過來——
「阿諾,是我。」夙天遙加快腳步,夾帶著許多年輕女孩愛慕的眼光自後頭追上秦諾昂,如果不是路旁的行道樹告訴他她的行蹤,他還真無法找著她呢!
她無法置信地眨眨眼睛,這一回真的是他,不再是自己的錯覺。「我以為你不會再出現了。」突然之間,她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為什麼會這麼認為?」他來到她的身邊,依舊是那一身白的裝扮和風度翩翩。
「我好像老是替你帶來麻煩,先是在你的身上留下無法消除的刻字,現在又讓你被別人誤會,你會不想見到我也是情有可原的。」秦諾昂自覺對不起他。
是他自己主動把祛火鏈戴進她的手腕上,他就該有心理準備了,「沒那回事,你別多心。」也許真如天築所言,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她心中一喜,這麼說來他並沒有討厭她了。
「有件事你應該知道。」夙天遙轉頭看她,淡淡地起了個頭,「關於你的未來。」
「我的未來?」她眼露疑問。
「冥王相信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所以他同意不取你的性命,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希望婚禮能夠在三個月後舉行。」
舉行婚禮?!秦諾昂傻了眼。他這算是在向她求婚嗎?可他從不曾表現出他喜歡她啊!「你……我……結婚?!」
「嗯。」他總不能再把她推向死亡吧,他的心也不會允許自己那麼做,「這是唯一的方法。
原來……他是為了要救她,所以,才要向她求婚,秦諾昂的臉色一黯,心也隱隱作疼了起來,她是該感謝他的好心嗎?為什麼他會肯為了救人而犧牲他的婚姻?她不懂、真的不懂,而她該答應嗎?
秦諾昂的腳步一滯,腦中的思緒紊亂得無從解讀起,從任何方面來看,她似乎都沒有理由拒絕這樁婚姻也沒有資格拒絕,可是,她還是希望,他至少有一點點喜歡她。
見她許久沒有說話,夙天遙心中隱隱浮現一絲不安,該不會真被他料中了吧?她是寧死也不肯嫁給他。「我無意勉強你,但是你恐怕別無選擇了。」
「我明白,看樣子我又拖累你了。」秦諾昂澀澀地一笑,如果他有一絲絲勉強她的意思,她的心就不會如此難受了,在她發覺自己越來越喜歡他之後,才知道這個殘酷至極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