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多女孩子都會故意在身上弄出個小傷——只為了和夙天遙多些接觸的機會,而對於秦諾昂能夠有他陪伴在身旁,她們全都是又羨慕又嫉妒,恨不得能取而代之。
「這裡的樹木都長得很高大很茂盛耶!」秦諾昂吸了好大一口清新的空氣。
「是啊,因為魔谷沒有人界的一切污染。」如果他告訴她,她此刻斜倚著的大樹就是他的原形,不曉得她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秦諾昂索性在草坪上躺了下來,「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為什麼會跑到魔谷來?」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跌下山谷之後就到這兒來了?
夙天遙也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魔谷和人界分處不同的空間,但是,有一些領土是重疊的,而且每三百年會有一次空間扭曲,為時七七四十九分鐘,你正好在那七七四十九分鐘內進入那一些重疊的領土中,所以就陰錯陽差地跑到魔界來了。」
她還是有一些似懂非懂,不過算了,自己就快要可以回人界去過正常生活了,相信今生她不會再有機會到這兒來。她會懷念這裡的一切人、事、物,其中當然包括了她的救命恩人——夙天遙。
微風輕輕地吹拂著,令她全身懶洋洋的,好想好想就在這兒睡上一覺,秦諾昂輕輕閉上眼。
夙天遙看了身旁的秦諾昂一眼,他當然明白王后和天築特意安排他和她有一些相處的機會,但是,那又如何?什麼事也不會發生的。
許久沒有聽見秦諾昂的聲音,他轉頭看了看,這才發現她已經合上眼睛,呼吸也轉為徐緩,所有的徵候都指向一個事實——她睡著了。
夙天遙搖頭失笑,她這是表示對他的信任嗎?抑或是無視於他的存在?隨意地揮了下手,一件白色的大衣平空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微傾過身體,輕輕地將大衣蓋到秦諾昂的嬌軀上。
他不得不承認,她的適應能力挺好的,對於任何再怪異的事都能夠處之泰然,不再驚惶失措。有一抹笑意在他的嘴角綻放開來,漸漸漸漸地擴大,她大概會作個好夢吧!
秦諾昂不記得她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但是她記得閉上眼小憩一下的時候天空是藍色的,而現在已經是夜幕低垂了。
她睡了多久?還沒睡著之前,自己仍和夙天遙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啊!糟了,她居然忘了他的存在逕自去和周公下棋,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他一定走了吧?
秦諾昂不經意地瞧見蓋在身上的白色大衣,是他幫她蓋的吧,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清新香味,她認得出來那是他身上的味道。
「你醒啦?」
這個嗓音……秦諾昂猛地自草地上驚跳了起來,他還留在這裡!
夙天遙伸手扶住她,「小心,別摔著了。」
紅潮迅速地爬上她嫩白的臉, 「我……呃……我……」她很慶幸此刻天色已暗,他看不見自己臉上的紅潮,否則她真的沒臉見他了,而且自己還不知道該從何道歉起才嚴重呢!
夙天遙順手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白色大衣,嘴角挑著一抹淡然的笑意,「我們該回去了,說不定天築正等著我們吃晚餐。」他拍拍身上的灰塵。
秦諾昂只能紅著臉點頭,如果地上有洞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去躲起來。
並肩走了兩,三分鐘後,她終於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呃,我剛剛只是……有點累,所以……所以忍不住打個盹……」就連她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很難令人信服,有誰會打個盹打了近四、五個小時?
夙天遙側過臉看了她一眼,綠色的眸子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有些耀眼,「我明白,你別放在心上。」他是真的不介意。
「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她滿懷愧疚地問。
「我也正好可以乘機休息一下。」能夠暫時避開那一群緊迫盯人的小姐們,也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呢!
他為什麼一點也不生氣?即使因為她的行為而在草地上呆坐了四、五個小時之後依然可以如此溫柔體貼,也因為如此,她心中的歉意更盛。
夙天遙看出她的愧疚和過意不去,遂笑道:「雖然我自製的藥膏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治好你身上的傷,讓你看起來就像不曾受過傷似的,但是那並不能改變你曾受傷的事實,所以,此刻的你仍算是大病初癒的人,容易感到疲憊是正常的。」
他真好,秦諾昂更欣賞他了。
突然,一身粉紅的夙天築平空出現。
秦諾昂嚇了好大一跳,血色快速自她的臉上褪去,她還是不太能適應他們的瞬間移動。
「大哥,王有事找你。」夙天築盡職地把命令傳達到。好像有急事哦!」
他略揚了揚眉,「有人受傷了?」他直覺地就這麼猜測。
「沒人受傷啊,我也不知道王找你是為了什麼事?」她聳聳肩,他又沒說,自己哪會知道?
「我這就過去,阿諾就麻煩你帶她回去。」他朝秦諾昂點了下頭,旋身隨即消失不見。
夙天築察覺出秦諾昂的不對勁,關心地道:「阿諾,發生什麼事了?」該不會是大哥強吻了她吧?但是,下一秒鐘自己又否決了那個猜測,以大哥的為人是不可能會做出那種事的。
「我做了丟臉的事。」秦諾昂用雙手摀住臉。
做了丟臉的事?這倒引起夙天築的興趣來了,「你做了什麼?」或者是她強吻了大哥?!
她依舊把臉埋在雙手之中,「我和你大哥聊天聊到睡著了。」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什麼!睡著了!夙天築睜大眼睛,拚命地忍住想大笑的衝動,「咳!咳!你還真是與眾不同。」一張俏臉也因為憋笑而漲得通紅。
「天築,我又不是故意的。」秦諾昂語帶懊惱,依然沒有抬起頭的打算。
她終於忍不住地爆出一陣大笑,「哈……哈……太好……笑了。」
「天築,你還笑!」早知道她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