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很多事情,但是我對你卻一點也不瞭解,這令我覺得很不公平。」心裡有一股慾望,她想知道有關於他的事情。
「我說過我也是個記者。」
「這只是你的職業。」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這麼深信不疑,好像他說的話冥冥之中就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你從哪裡來?你的過去?這些我都不知道。」
「你知道那麼多幹嘛?反正我只來七天,七天一到我就會走,把我當個萍水相逢的過客,我是個不值得你重視的人。」還是忘了他比較好,他又不能久待,讓她記憶深刻只會害了她。
「你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幹嘛這樣貶低自己?而且以後你想來T省再來,說得好像你只能活七天而已……」說著說著,她愀然變色,「你是不是患了什麼絕症只能活七天?」
「我……」他到底要怎麼編謊?
「真的被我猜對了?」雷菁把臉湊近他。
「呃……」看著她的臉,他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好了!你什麼都別說了!我知道了!」她的心突感一陣刺痛。
「你知道什麼?」他好像什麼謊都還沒編啊!
「老天爺是怎麼一回事?他為什麼老是要奪走年輕又有希望的生命?從我坐上主播台以來,我播報過太多這些充滿未來卻早天的生命,而那些早該下地獄的人,卻還是在這個世界上為患不已,老天爺到底有沒有眼睛,他怎麼這麼無知殘忍?」雷菁憤慨地說。
「你別亂說!」楚峰不安地望向天空,嘴裡碎碎念著。?老天爺,你別跟她計較,她什麼都不知道才會出言冒犯,她不是有心的,你別怪她!」』
「喂!你在說什麼啊?沒想到你那麼迷信。」她搖搖他的手臂。
他不是迷信,他就是曾親身經歷,才堅信有神的存在。
「我知道了,對不起,因為你就快……」雷菁突然很抱歉地說。「所以你會變得迷信,這是人之常情。」
「不是這樣的,我……」哎!他懶得解釋,因為解釋也沒人相信,她喜歡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其實她說的山沒錯,他來七天就走,不就像身染絕症的病人嗎?
「生死無常。」她搖搖頭。「這樣人生還有什麼值得人去執著、去努力、去爭取呢?如果一切無常,那人是為了什麼活在世上?」楚峰的死,讓她對生命感到茫然。
「我覺得是為了無悔。」他真心疼她,她原本對人生充滿希望和進取心,沒想到他的死竟帶給她這麼大的打擊。
「無悔?」
「人生很短暫,也很虛幻,它是很無常沒錯,但是如何在這無常之中,泰然處之、安然自得,這就得憑人類靈魂思想的智能了,努力讓一切變得無悔,我想這就是人生存的目的。」
「你無悔嗎?」她問他。
楚峰搖搖頭。
「那麼趁你生命還沒結束之前,為什麼不快點解決這個遺憾讓自己無悔呢?」
他此生惟一的遺憾就是沒告訴她——他愛她。
「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你快去做你陔做的事。,」
「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在你身邊。」他就是為了她才回來,他不想離開她。
「為……為什麼?」她的心跳得好快。
「可能……可能是常聽楚峰提起你,所以認識你變成我最渴望的事。」他望著大海,扯扯嘴角道。
「你想認識我?」她的心為何如脫疆的野馬,狂跳不已?
「我只想待在你身邊,看著你,聽你說話。」這是他在人世間惟一的心願。
她的臉變得好燙,「真的嗎?」
他把視線調到她臉上,發現她臉上染有難見的緋紅,這樣不尋常的反應他曾經在她臉上看過一次,那就是她戀上穎昭的時候,她該不會……
雷菁對他動心了嗎?
「明天我有個同學會,你要跟我一道去參加嗎?」她做個深呼吸,盡量平復胸口的心悸。
「好啊!」他毫不猶豫地說,他也想見見高中那些讀書會的死黨。
「嗯!」雷菁對他笑了笑,內心有一股異樣的情愫在滋長。
第七章
第四天 同學會
一行昔日同窗來祭拜早逝的同學——
「真是一場別開生面的同學會。」一群人自靈骨塔走出來,為了振作沉重低迷的氣氛,有人故意打趣道。
「雷菁,你還好吧?」
「嗯!」雷菁強顏歡笑地面對昔日同窗的問候。
「我們幾個不是在國外,就是在外地工作,沒有辦法陪在你身邊,你自己要多保重,不要想那麼多。」
「我知道。」她依依不捨地回頭望向楚峰最後的家。
「你跟楚峰最好,他這麼突然就走,對你一定造成不小的打擊,但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你不要太鑽牛角尖。」
「她哪裡是一個人,你沒看到她身邊已經有個護花使者啦!」
突然之間,眾人目光的焦點皆投注在楚峰身上。
「你們幹嘛這麼看我?」奇怪,他明明就什麼話都還沒說,連呼吸都很小心,他們怎麼會突然這麼關注他?
「我們幾個一直認為無論如何你最後還是會跟楚峰在一起。」
「你們想太多了。」楚峰笑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光是一方面的一相情願那有什麼意思?
「有你就真的是想太多了!」有人眼神不善地瞪了他一眼。
「你們別鬧了!他是楚峰的朋友,我跟他沒什麼的。」雷菁急忙替他解釋。
「是嗎?」
「我真的跟雷菁沒什麼,你們別誤會。」當楚峰時要解釋,沒想到現在他已換成另一個人的身份,還是要窮於解釋,為什麼他就不能大聲的跟大家說他愛雷菁呢?
雷菁看著他,沒有人發現在他解釋的同時,她的臉色更形黯淡。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她強打起精神笑道。「你們想去哪裡?」
她勉強振作的容顏任誰都看得出她的疲憊。
「隨便吃一吃就好了,大家都沒什麼心情。」
「對啊!楚峰是我們的靈魂人物,一向都是他在安排一切,現在他不在了,倒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