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請你跳支舞嗎?」對於她的拒絕,男子似乎不以為意,改採更主動的攻勢。
看著他,艾蘋厭惡極了他那對色慾薰心的眼。
「不方便吧!」她的視線跳過他,落在正由玻璃門外走進來的人影上。
他終於來了!
她的心跳加速,莫名地雀躍著。
「不會呀!」男子使出了死纏的功力,盼能贏得美人眷顧。
「我男朋友來了,請你別再糾纏著我。」翻眸瞪了他一記,她不客氣地一把推開他,直接朝著歐陽徹走去。
*** *** ***
他總習慣在接近凌晨時分,離開辦公室回到住處前,繞到「港灣」來喝點酒。
因為這裡夠隱密,而吧檯裡的酒保也瞭解他的習慣與嗜好。
一如慣例,當歐陽徹將車子開到「港灣」的門口,將車子交給泊車小弟並塞給小費後,就往PUB裡走。
「徹哥好。」幾個與他擦身而過的服務生與他打招呼。
歐陽徹維持一貫地點頭,緊抿著的唇線微微上彎,讓人看來似微笑。
他筆直地往前走,想直接走向吧檯。
「嗨。」突然有個女子走向他,擋住了他的去路。
歐陽徹抬起頭來直視著她,眼前的女子穿著一襲火紅的衣裳,整個人就如烈火,亮眼且刺目。
「能幫個忙嗎?」艾蘋站在他的眼前,難掩心頭的緊張。
他會認出她來嗎?應該不會吧?
「什麼?」歐陽徹雙目上下打量著艾蘋。
這個女子很美,小小的鼻頭搭上大大的眼瞳,雪白的面頰下是兩片柔軟嫣紅的唇,細細上揚的眉讓她整體看來更添了分艷氣。
而她身上這件布料少到只夠擋住幾個重要部位的火紅衣裳,與她臉上厚重的彩妝,似在宣告,她是非常適合出現在這種場合的女子。
大膽、火辣,可令許多男子望之心動。
「我能請你幫個忙嗎?」震耳的樂聲兒子蓋過了她的聲音。
他沒認出她!
艾蘋在心裡竊喜,但另一方面也感到失望。是她將濃妝畫得太成功,還是他的眼中從來就不曾有過她?
「如果你是希望有人請你喝杯酒,我並不介意。」歐陽徹只將她當成是個搭訕的女子,畢竟常出入這種聲色場所的他,早已司空見慣。
「喝酒?」她只聽到了這兩個字,「我不想再喝酒了,我想請問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為了讓他能完全聽清楚她的話,她又朝他走近了一大步。
此刻她已幾乎貼近他,而由其他人的角度看來,兩人就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般的接近。
「幫忙?」揚起眉,歐陽徹總算聽清楚了她的話。
艾蘋往身後方向一指。「那個男人,猛纏著我,你能幫我擺脫他嗎?」她隨便掰了個借口。
隨著她纖細的指,歐陽徹瞇眼一瞧,果然看見了一個頻頻掃來視線的男子。
他該趟渾水嗎?
「在這種地方,要求一個陌生人幫忙,你不怕我會要求你付出代價?」他的嘴角微勾地笑著。
他自認是個不喜歡管閒事的人,但現在卻出其意外地,不想袖手旁觀。
「什麼代價呢?」艾蘋嫣然一笑,以掩飾心裡陡生的無措。
他的表情,傻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邪味。
這樣的他,她不曾見過,印象中的他,笑總是爽朗猶如朝陽。
「什麼代價?」歐陽徹故作沉思的輕撫了一下下巴。「你不會不知道吧?」她的模樣看來,應是這種場合的常客。
男歡女愛的遊戲規則,她又豈會不懂?
「我該知道什麼?」他該不會是指「那方面」的事吧?
不,不會的,他不是這種男人!
「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幫忙,就跟我來吧!」似乎不想再多作解釋,歐陽徹轉身朝外走。
第二章
我知道對他的感覺不是在乎,而是虧欠。
當我得知他出了意外,甚至有可能從此無法再見光明,我的心裡只有滿滿的自責。當你希望能與相愛的人終身廝守,卻無奈得傷害一個深愛你的人,我想,我的行為該被稱為是「自私」!
坐在歐陽徹的車子裡,穆艾蘋看著車窗外的街景,想著姐姐電腦檔案裡的文字。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是不是也該被稱為自私,因為接近他除了是真心喜歡他之外,還有個最重要的因素。
為了那個一時衝動下而允諾的賭約。
姐姐因為愛上了別的男人,而覺得虧欠他、覺得自己的行為自私。
那,她呢?
她是因為想實現與他在一起的夢想,還有想贏得那個賭注吧?
是否,她也是個自私的人呢?
「我叫歐陽徹,你呢?」單手操控著方向盤,他忽然側過頭來問。
這幾年來他雖然情場浪蕩,但不會荒唐到不問對方名字。
「穆……」艾蘋只講出了姓氏,即陷入兩難的交戰。
她叫穆艾蘋,而姐姐叫作穆艾梅,而她相信穆艾梅這個名字,他應該不可能遺忘吧?畢竟他們曾是眾人眼中最速配的金童玉女。
「穆?」果然,歐陽徹在聽到這個姓氏的同時,心中無端連想到那個他認為已遺忘的人。「是穆桂英的穆嗎?」
飛揚的眉雖因心中思及的人兒而頓鎖,但歐陽徹卻也沒讓表情和語調有明顯起伏,他將情緒掩飾得很好。
「呃。」點了下頭,艾蘋先偷偷地瞄了眼他的反應,才緩緩鬆了口氣。
他沒追問,也好似不特別在乎這個姓氏,是因為他已遺忘了姐姐了?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呢?
艾蘋想著,沒來得及說接下來的話,歐陽徹卻接口又問。
「你的名字呢?」
艾蘋看著他,心裡有無限的掙扎,但最後她還是決定硬著頭皮說。「我叫艾蘋,穆艾蘋。艾草的艾,蘋果的蘋。」
他會記得這名字嗎?
雖然當年她只是個每天在姐姐身旁打轉撒嬌,毫不起眼的高中女生。
「艾蘋。」歐陽徹喃喃自語地念了一遍。「有艾草和蘋果般的芳香,果然是個好名字。」
他當然不是真的在意文蘋的名字,她讓他聯想到的,是那個壓抑於心底許多年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