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對管裡那些風族人就十分反感,如今他更不會在乎那群人是死是活,如果全部都死光了,他反而省事。
「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就算在你這偉大的火族將軍的眼中,我們風族是如何地卑賤、微不足道;但,我們也是活生生的人,你怎麼能見死不救?」
「哈!哈……你可真有膽量,奴隸是不可以頂撞上司的。剛才你不聽勸阻,擅闖將軍營帳,依法是權責三十;現在又怒罵將軍,我甚至可以判你極刑。」
「風族人的命在你眼中本來就一文不值,我又怎麼會怕死呢?」
馥柔兒怒視著殘酷冷血的奧菲爾。她真的不怕死,惟一擔心的是族人的安危。
「哼!拖下去,好好地讓她嘗嘗一百個軍棍。」
奧菲爾一聲下令,兩名士兵便上前架住馥柔兒,一個勁地將她朝外拉去。
「放開我,!放開我!」
馥柔兒用力掙扎、扭扯,她不想把自己的生命浪費在這種無情冷血的軍棍底下;即使到了最後一刻,她還是要陪在自己族人身旁。
「放開我——」
拼了最後一絲力氣,馥柔兒仍頑強地和士兵拉扯,推拉間,一面火紅的令牌從她腰際間掉了出來。這出宮前塞恩交給她的火炎令。
「火炎令下,如王親臨!」
突然間,營帳外所有的士兵齊聲高呼,並且一個接著一個地屈身跪了下去,就連強抓著馥柔兒的兵卒也鬆脫了手勁跪倒在一旁。
馥柔兒在驚訝之餘急忙將令牌從地上拾了起來。原來塞恩大人給她的是這麼一面赫赫有名的火炎令。
在冥界有誰不知道這面令牌所代表的威信,尤其對火族的軍隊來說,它就代表著火族之王。
「你?你手上怎麼會有火炎令?」奧菲爾錯愕地問道。這風族女子怎麼會有王的火炎令?
「我……」馥柔兒意念一轉,舉起令牌,大聲呼喝:「見了火炎令還不跪下!」
在馥柔兒鎮定的怒斥聲中,奧菲爾馬上屈膝跪下。
「將軍,委屈你了,請你立即派遣軍醫替風族人治病。」
馥柔兒牙一咬,不管自己是否有權擅自利用這面令牌的威權,此時此刻,她不得不孤注一擲。
「這……」就算奧菲爾有再多的不願意,在火炎令前他只能服從。「是,奧菲爾聽令。」
接下來的發展完全是任何一個風族人都無法相信的。馥柔兒真的把火族軍隊的軍醫帶回營帳,然後開始替患病的人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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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還是不行嗎?」,
經過軍醫接連兩天的診療,在風族族人間肆虐的疾病非但沒有減緩,反而更加猖獗。躺在營帳內發熱呻吟的人已達百人,而死亡的人數也有二十幾個。
「這種我們火族人稱之為沙毒的熱病據傳每十年都會在沙漠間流傳肆虐一次,每次都會奪走不少火族人的生命。我行醫還不到三年,從沒遇上這種病,而且跟著軍隊行醫,我的專長是治傷。唉!這種熱病本來就十分棘手難治,火族的醫書上記載,只要一有部落發現這種病人,王室就會下令將整個部落隔絕,並且把部落裡所有的人連同屋舍一起燒燬,以阻止病源的擴散。」
年輕的軍醫似乎已經束手無策,面對這來勢洶洶的傳染病他開始感到憂心。
「燒燬?」
馥柔兒恍惚著,回想著這幾天他們把那些死者的屍體一具具地火化,難道連活著的人也要……
「剛才我已經建議奧菲爾將軍把洛特城這裡的情況傳報赤焰城,如果這個疾病也在無炎月彎散播開來,那可是非常嚴重的事。」
「不……不可以!你們不可以用火燒了我的族人,絕不可以……」
馥柔兒低喃著連連退了好幾步,她一定要想辦法救她的族人。
這消息一且傳回赤焰城,所有在洛特城的風族人必然要喪身火海,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慌亂中,她沒等軍醫阻止人便衝了出去。她非得趕快回赤焰城不可,不管求誰都好,她一定要阻止這恐怖的事情發生——
第五章
結束邊界的巡訪,烈火風塵僕僕地回到赤焰城。在聽完幾位重要大臣的報告之後,他即迅速地返回自己的寢宮。
彷彿在期待什麼似的,在步入寢宮的那一剎那,他的目光環視空藹的四周,卻意外沒有看見他要搜尋的那抹身影。
該死!
他壓下心中那抹期待著什麼的意念,心想堂堂一個火族之王怎麼可能對一個女奴、一個風族女子抱有什麼企盼?!
反倒是這膽大妄為的女奴,只有在服侍他的第一天好好地在寢宮裡等他回來,第二天晚上,她就大膽地睡在他那張心愛的獸皮上,而這一次,她竟連人影都不見了。
一把怒火從腳趾開始延燒直竄頭頂,盛怒中的烈火根本沒注意到有人進了寢宮:而且就站在他身後。
「王……」
從洛特城快馬奔回赤焰城的馥柔兒一聽說烈火已經回來便急著奔往寢宮。如今,他是她惟一的希望,除了再求他一回,她沒有其他辦法可以救自己的族人。
「你到哪裡去了,你不知道你的主人已經回來了嗎?」
烈火轉身,緊蹙著濃眉,一對火眼直瞅著在他面前屈膝的馥柔兒。
「王!我求您,求您千萬別下令燒了我的族人,求您救救他們,求您!」
這時的馥柔兒精神有些渙散,抬眼仰望烈火的眸子似乎失去了焦距,整個人就只剩下一股意念。
「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忘了你該做的事,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洛特城那邊的消息尚未傳到赤焰城,烈火當然聽不懂馥柔兒的話。
「王——」馥柔兒喚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輕飄飄的,跟前王的影子也變成了好幾個,她伸出手,想抓住其中一個,卻怎麼都摸不到。
「你怎麼了?」
烈火也開始覺得馥柔兒有點怪異,以往蒼白的臉頰此時竟是透紅的,她的眼神空茫而失焦,走路的腳步極為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