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任君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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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直覺告訴他只要把馥柔兒被太后放逐到幻海的事火速傳達給塞恩知道,聰明的塞恩肯定會有意想不到的好主意。

  而在那廂接獲消息的塞恩他會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向烈火稟告的。

  所以,當烈火知道整件事時,距離馥柔兒被遣送出城不過才半天的時間。

  「立刻叫奧菲爾派一支馬隊,我要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整裝出發。」

  烈火匆匆下令,臉上的神色陰沉得教人瞧不出半點端倪。

  他旋身步出帳外,隨手招來愛駒火焰,一個輕躍,人隨即跣坐上馬背。

  塞恩一面派人轉往奧菲爾的營帳傳令,一面看著已然端坐在馬背上的烈火,他感到驚異不已。

  「王,您該不會是……」

  話沒說完,火焰早依著主人的控馭朝火速整軍的馬隊急騁麗去。

  該死!塞恩在心中暗叫不妙。這回他實在是太輕率了,不應該不經思考就把事情讓王知道。

  或許是他太過低估馥柔兒在王心中的地位和所佔據的份量了。

  可是,為何區區一個風族女子竟能輕易地讓一向高傲、冷酷的火族之王數度涉險,完全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 

  望著不遠處剽悍的馬隊在火王的帶領下揚起漫天沙塵,塞恩的心直往下沉。

  他知道,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深入幻海的馬隊能有幾人活著歸來,根本就是渺茫之數,而王此去……

  不……他不敢想……

  ★ ★ ★

  黃沙滾滾,無雲的穹蒼只有一輪灼熱的烈日狂燒著乾涸的大地。火焰般的強光映照在一望無際的沙丘上,綿延千里的幻海似一片黃金鋪地的虛幻之境。

  烈火領著馬隊抵達幻海邊境時,幾經思考,他決定將整支隊伍駐留在幻誨地境的入口處,自己單獨進入幻海。畢竟亙古以來,可以進入幻海而能生還的人絕無僅有。所以,他不能涉險讓大批隊伍前進。

  當他單騎進入這火族人聞之色變的死亡之海,望著沒有盡頭的沙漠,他自然清楚要在這片毫無方向感的地域中尋找一個人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必須在她活著之前找到她。

  一想到馥柔兒很有可能會化成一堆沙礫中的白骨,他的心就不自覺地揪緊。

  「該死!」

  烈日的灼熱感似乎已經在他身上起了作用:但他不僅不讓火焰有絲毫可以喘息的機會,甚至還瘋狂地在它身上使用馬刺。

  他們就像一陣烈風般地劃過滾燙沉默的沙塵……

  「馥柔兒——」

  在熾熱的空氣中,烈火嘶狂般的長嘯卻只能像虛弱無力的水分子,教毒辣的炙日一滴不剩地蒸發殆盡。

  滾滾黃沙,只剩疾奔的馬蹄下揚起的一抹煙塵,然後飛散在灼熱的空氣中……

  ★ ★ ★

  不知是第幾個白晝和第幾個黑夜了,白天的酷熱和夜晚的嚴凍徹底地撕裂著馥柔兒的身體和意識。

  沒有水、食物,有的只是一幢幢虛幻的海市蜃樓和她昏亂又凌碎的腳步。

  「父王、母后……姐姐,啊……」

  美麗的風之谷突然又在她眼前消失,馥柔兒拼了命想伸出雙臂,但擁抱住的只是二降褲令人失望且空蕩蕩的焚風。 

  腳下的步子更加凌亂了。 

  「水……」從乾裂的雙唇裡低吟出令人眩目的單音。

  馥柔兒仰首眺望綿延層疊的沙丘,熾烈的風刮過她的雙頰劃出一道道令人麻木的刺痛感。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持多久,在這片無情的沙漠裡。

  「啊——」

  又是一堆不知名的白骨絆住她顛顫的腳步,數不清已被絆跌了幾次,她每次的反應都是瘋也似的從沙地上爬起來,死命地往前跑,但死亡的夢靨卻像只魔爪緊緊地扣住她不放。

  「王……」

  不遠處,她隱約看見了那個令她日思夜想,高挺剽悍的男人,男人的身後聳立著赤焰城紅艷宏偉的尖塔。

  這時,從她那幾乎乾涸了的眼眶裡滑下兩串既鹹又苦的淚珠。

  從不敢想還能再見到他——那個在她眼中高貴強悍、有如神祇的男人——火族之王烈火。

  她愛他啊! 

  多年以前,當她還是個小女孩時,她就偷偷愛戀著那個在風之谷用那如火焰的熱情和姐姐墜人情網的高貴王子了。

  而多年以後,在她成為他的女奴之後,她的身、她的心,以及她的靈魂更早已無可救藥地全部奉獻給他了。

  儘管在她臨死之前,只有這虛幻的海市蜃樓可以讓她再見他一面,她也願意追逐著這破碎的幻影,直到天地化為虛無……

  於是,馥柔兒再度邁開步子,開始她那狂亂而著迷的追逐遊戲。

  「王烈……火……」

  直到身體乏了、腳步估了,直到意識變得模糊,直到黑夜再度吞噬大地,馥柔兒終於癱跌在冰冷的沙地上。

  昏厥之前,她彷彿聽見皇宮裡傳來陣陣慶典狂歡的樂聲。火族之王迎娶雷族女王的隊伍正通過無炎月彎熱鬧非凡的街市……

  ★ ★ ★

  深入幻海已經三天三夜,憑藉著超人的意志力,烈火一點也設有緩下火焰的速度,但內心的焦急卻愈來愈擴大。在漫天滾燙的黃沙中,他不僅要對抗沙漠極度惡劣的天候,還要抗拒在心中翻騰得幾乎失控的恐懼。 

  突然,火焰在急馳中毫無預警地仰起前蹄,發出陣陣不尋常的嘶嗚。

  反應極度靈敏的烈火迅速穩住手中的韁繩,讓自己不致被火焰甩下。

  然而,當他完全控馭住極不安分的火焰時,他才警覺火焰的蹄下所踩踏的是一片更不安分的沙地。

  「流沙——」

  這個認知,讓他明白火焰剛才的反常完全是因為它也感受到蟄伏在沙地底下的危險。

  「該死屍烈火咒罵著。 

  他即刻扯住馬韁,嘗試掉轉馬身。

  可是,當火焰再度仰起前蹄,笨重的身子卻讓後腳陷入噬人的流沙中,動彈不得。

  這樣的困境讓火焰發狂似的不斷發出長長的嘶嗚。它的身軀更因為使勁的扭動而愈陷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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