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賀詩琦急忙跑過去扶了他一把,「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她著急的檢視他的身子,順道扶他起來。
「該死的,我連這麼熟的路都走不好,我沒事。」他向她展露了一個微笑,表示他沒事。
「小詩,他究竟是誰?」龍玉霆走過來,伸出手在楚曜面前揮了揮,接著肯定的說:「他是個瞎子。」小詩竟然跟一個瞎子在一塊。
此話一出,賀詩琦明顯可以感受到楚曜身子一震,「霆,你可以走了,我們的事,以後我會向我爸爸交代的。」
「交代?怎麼交代,說妳不願嫁給我,就是因為這一個瞎子!小詩,我有哪一點比不上一個廢人?」龍玉霆也感覺出她和楚曜之間不尋常的關係了。
「霆,請你馬上離開。」她臉上寫滿了怒氣。現在的霆變得一點都不紳士,和她認識的他完全不一樣。
她深知霆的話會給曜帶來多大的傷害。
「沒關係,小詩,妳就留他下來吃頓飯,來者是客,別因為我而怠慢了妳的客人。」楚曜的語氣溫和,一點也沒有憤怒的感覺。
一旁的龍玉霆不由得愣了一會,和他的氣度這麼一比,例顯得自己蠻橫無理。
「曜!」正因他裝得無所謂,所以她更心痛。
「對不起!」龍玉霆忽然發出驚人之語,「我知道是我太耐不住性子了,是我不該。」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個有教養的人,他承認自己的衝動。
也難怪小詩會喜歡這男人,和自己比起來,他的氣度實在好上太多了。
「沒關係,我沒放在心上。」更何況他說得一點也沒錯,他本來就只是一個瞎子、一個廢人。
「霆,我知道是我不對,是我事先沒有表明立場而造成誤會,但,我永遠當你是我的好哥哥,至於情人甚至是丈夫,我真的沒想過。」賀詩琦趁機說清楚。
「我想我該冷靜一下。」他對著她一笑。哥哥?以今天這樣的情形來看,他連做哥哥的資格都沒有。「我先走了。」
「霆,你會告訴我爸爸我躲在這裡嗎?」她不安的問。
「我不會這麼卑鄙的。」就算得不到她,但他仍希望她能幸福。
「謝謝你。」她感激的對他直點頭。
「再見。」龍玉霆也走得灑脫。
目送他出門後,賀詩琦望了楚曜一眼,她看得出來他現在心裡一定不好受。
「曜!」她輕喚。
「沒事,我回房間休息一下。」說著,他慢慢的邁開步伐往房間走去。
此時他心裡只存留一個疑問--他留下來對小詩好嗎?不,他只會惹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萬一暗影找來,自己根本不能保護她,想想,此時,也是他該離開的時候了。
第六章
賀詩琦端著剛做好正新鮮的早餐,敲著楚曜的房門。
「曜,吃早餐,別再賴床了。」看著手上香噴噴的三明治及熱牛奶,她心裡充滿甜蜜。
相處越久,她發現自己對曜的感覺越無法自拔,儘管是一相情願也好,反正她愛定他了。
敲了許久的門,裡頭竟都無響應,依這陣子相處下來,她清楚楚曜並不是一個有賴床習慣的人。
這就奇怪了!為解開心中的疑惑,她空出了只手輕輕轉開門把。
「曜,你起來沒?」她慢慢的探入頭。
沒人!這怎麼可能。「曜,你在廁所嗎?」
她又敲了敲廁所的門,確定無人響應後,才轉開門把一看,也沒人。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的心裡開始泛起一股不安。曜到底跑到哪去了?
就像要解答她的疑問似的,她突然發現床旁的桌上靜躺著一張字條。她走過去放下早餐,趕緊拿起字條一看--
小詩:
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我知道妳的心意,只是我無法面對自己,原諒我的自私,是我沒辦法接受自己的缺陷。相信我,如果我們真的有緣,會再見的。
曜
這些字感覺起來相當不平穩,因此她確定足出自楚曜之手,因為他的眼睛看不見。
一定是霆的突然造訪,讓他萌生離開的念頭,一定是的。
將字條放置胸前,她的心急混著淚水流出。
「怎麼可以這樣!曜,你怎麼可以。」她無助的語問蒼天。
如果老天不讓他們有結局,為什麼要讓他們再相遇?她已愛上他的笑、他的冷靜、他的每個動作,在得知自己的心已淪陷後,老天為何又要安排他離去?太殘忍了!
不!她不允許曜離開她。
打定主意後,她絲毫不猶豫的向大門跑去。依曜眼睛不方便的情況,他若是沒人幫助,絕對走不遠的,何況,現在是一大清早,山上人又少,他一定還沒走遠,她會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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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的在山上摸索,楚曜開始質疑自己的離開是對還是錯,這麼大片的樹林,就連正常人也不一定走得出去,更何況他是一個眼睛看不到的瞎子。
從離開別墅到現在,他已經在這附近繞了將近四、五個小時了,卻仍找不到出去的方向,僅憑著一根樹根探著前頭的方向,他一路走走跌跌,還好日月盟的兄弟不知道他在這裡,否則他該怎麼面對他們,以前的楚曜不都是高傲、做事有魄力的嗎?淪落至此,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活下去的勇氣。
嘴角微微上揚,他嘲笑自己真的變了。他變得軟弱、沒用,就連下一步要去哪裡,都沒個目標,或許離開小詩是對的,現在的他連自己都要唾棄,他有何資格接受她的愛,更何況她還有個優秀的丈夫人選。
現在他才知道,對小詩他陷得多深、多無法自拔,總以為這輩子不會為女人心動,可他忘了老天是很愛開玩笑的,他終究還是愛了,也因為如此,他選擇離開,這是對雙方都好的決定。
一個不小心,他又絆到了石頭,整個人往地上跌去。
「該死的!」他咒罵一聲,手臂上傳來撕裂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