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盜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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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遠道而來應該累了,先到廂房休息。」交談乏味,龍衛天對娶巫語嫣的決定有了動搖。

  真要娶她為妻嗎?他自問。

  原想平平淡淡過一生也好,過去的波波折折已掏空他的力量,他累了,只想安靜地過完下輩子,不再為上一代的恩怨勞心。

  但是「梅」的出現掀起他心底的波濤,喚醒他以為死寂的感覺,他怎能再回到原本平靜無波的日子呢?!

  情與義總難兩全,取捨不易。

  「不,我不累,我想和龍大哥多聊一些。」她捨不得太快和他分開,想和他多聚一會兒。

  「我累了,沒空陪妳。」這會是以後的相處之道,話不投機半句多。

  「龍大哥……」他怎麼不肯多看她一眼,她長得還不夠美嗎?

  龍衛天不耐煩的揚揚手。「胡管事,好好招呼客人,沒事不要來打擾我。」

  「是的,堡主。」有事他也不會再去打斷堡主的好事,梅姑娘可比巫小姐重要多了。

  不待巫語嫣說出挽留的話語,冷然的身影無意逗留,袖一揮由她面前走過,森冷的眼未曾多瞧一眼迷惑人心的嬌容。

  若留心注意他的去向,不難發現他正走往假婢女離去的方向,臉上的急迫迥異剛才的冷漠。

  「呀……呀……呀……呀……呀……」我呢、我呢!小姐不顧我了嗎?

  儘管春泥心急地呀個不停,失神的巫語嫣仍未多看她一眼,心裡不斷想著,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她不美嗎?

  一定是她的眉畫淡了,唇色也不夠艷,她得再多花點工夫描繪一番。

  銅鏡呢?她需要上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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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會這樣?

  人家喜事臨門應該要高興才是,說幾句恭賀話才顯得落落大方,男大當婚,他即將歡歡喜喜娶新嫁娘完成終身大事,她在不舒服什麼勁?

  人生四大喜是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而最後的洞房之樂才是男人最想要的吧!娶得嬌妻何憾之有。

  但她就是心口兒酸嘛!牙根咬得都快麻了,眼紅鼻澀的不開心,巴不得將他的未來娘子一腳踢出衛天堡。

  什麼嶺南第一美女,她看了著實感到好笑,全是粉妝華服堆砌成的美貌,她家的姊妹隨便挑出一個也猶勝她三分,天生麗質宛若謫仙。

  哪像巫家小姐的矯揉造作,美則美矣看久了卻好生厭煩。

  她這盜中女君子也真是的,明知道不該對物主動心卻犯了大忌,東西未到手先把心給賠了。

  不曉得她這算盤珠子怎麼撥的,算來算去還是不划算,血玉觀音雖然珍貴得叫人愛不釋手,但和人心比起來毫不值得,沒道理為了它而捨棄快活日子。

  偏偏她的臭脾氣老是不肯服輸,不把觀音盜到手心存疙瘩,半途而廢連自己都唾棄。

  羅梅衣心頭發酸地撫著面上那層皮,心想龍衛天要是見了她的真實容貌定兩眼發直,久久不能自己地掉了魂魄,膠著地移不開目光。

  一想到他呆滯的模樣她不由得發出輕笑,心情頓時轉了個圈地一晴,腳步輕盈。

  「啊!走路小心點……」

  溫爾的男聲才一起,砰地落地聲隨著低低的呻吟一起輕逸,樹上葉子掉落數片,像是因為猛烈的撞擊而落淚。

  兩道交纏的人影捲成麻花,不知該舉手還是抬腳較不尷尬,輕輕一挪都會碰到對方的身體,重迭的身形真像偷情的男女。

  只有身在其中的他們才瞭解這一切壓根不是那麼一回事,皆搞不懂明明只是擦撞而已,為什麼兩個人的下盤會都不穩,還同時往同一個方向倒下,而且非常壞心地捉住彼此不放。

  偏偏還挑中最引入遐想的樹叢一倒,手腳交迭地分不開,越想起身越纏得緊,叫人好笑又好氣。

  這是心不在焉的下場嗎?兩人心裡如此想著。

  「你不要動,我先挪開腳。」他一動她就會分心,忘了他也很無辜地想絕他子孫。

  「好,我不動,麻煩妳快點離開我的身體。」身為肉墊的他可不好受,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

  希望不會有斷骨折肱之虞。

  眉一挑,羅梅衣聽得不是很痛快。「什麼叫離開你的身體,好像我是背著小姐和姑爺廝混的小浪婢。」

  他以為她愛和他糾纏在一起嗎?無肉的平胸撞得她差點內傷吐血。

  「咦?這語氣聽來好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是哪房哪院服侍的丫頭?

  好奇的定神一瞧,入目的容貌令他為之一怔,一絲很淡的記憶飄向眼前,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抽動,冷汗直往耳後流。

  嚇得臉色發青的龍昕天不管會不會斷手斷腳,突然如有神助地推開壓在身上的姑娘,身子往後彈跳地遠離三步。

  他甚至害怕得嘴唇直抖,不時向四周張望,生怕他一向畏之如鬼的大哥會跳出來掐住他脖子。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身上長了瘡還是生了膿,你幹麼退避三舍?」只差沒用符紙貼在她額頭,喝令她停步。

  不避不成,長兄之命得聽從。「梅……梅姑娘,妳家主子呢?」

  千萬別隨後而至,他可不是故意違抗兄長命令和她相遇……不!更罪大惡極,是相撞,而且還不小心的碰到她胸前那兩團肉。

  他已經避了又避還是避不過,偌大的衛天堡來往人並不少,誰會料到盡挑小路走仍會有意外。

  「我家主子不就是你家大哥,我們兩家有什麼不同?」書讀多了會變成笨書獃,語無倫次。

  「呵……說得也是,大家都是一家子。」遲早。他乾笑地又往後挪了兩步,讓她瞧了肝火旺盛。

  為什麼她覺得他話中有話?「你怕我?」

  這張人皮面具是不怎麼出色,但還不到嚇人的地步。

  「我不怕妳,我怕的是妳背後的男人。」不是輕描淡寫的怕,而是深入骨髓的懼意。

  他與兄長並非一母所出,兩人年歲差十年有餘,他一直當他如爹親一般敬畏,言聽計從不敢有二話,只因幼年喪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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