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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沒多想的巫語嫣信任地將玉珮取下送到他手裡,心想他大概有什麼用途吧!不疑有他地看他取出一隻木盒,然後將雙鳳玉珮放入。

  莫名地,她心裡閃過一絲恐慌。為何他要將木盒上鎖,難道他不還她了嗎?

  「小姐,不能給他……」啊!完了。

  匆忙奔入的春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伸長手臂欲將小姐的信物搶回,她實在非常後悔沒跟在小姐身邊,以至於讓她做了一件大錯事。

  天哪!她怎麼向老爺交代,她一定會被活活打死,賠了夫人又折兵。

  「春泥,妳怎麼又哭了?」真是的,眼淚流得比她還凶。

  「嗚……小姐妳……嗚……妳被騙了啦!」好傻的小姐,長了好相貌卻忘了長腦子。

  「我被騙?」誰會騙她?

  巫語嫣看了看哭得浙瀝嘩啦的春泥,再瞧瞧面無表情的銀箏,存疑的眼最後落向神情冷然的男子,一絲不安爬上她心湖。

  她未來的夫君會騙她嗎?

  又,騙她什麼呢?

  「小姐,妳被解除婚約了。」

  清冷的女音不帶任何情緒,殘忍而無情地劃下一道傷口,巫語嫣頭一回看清親爹派給她的丫鬟面貌,那眼中的冷芒叫她寒了心窩。

  但是她更想弄清楚她話中的含意,為什麼她會突然被告知解除婚約,她什麼也沒做不是嗎?

  終於她在春泥的嗚咽中得到解答。

  「小姐……嗚……妳怎麼那麼笨,退回……嗚……退回當年結親的信物就是退婚呀!嗚……妳退掉自己的親事了。」老爺的如意算盤撥錯了。

  「啊!什麼?!」

  她親手把親事退了?

  第九章

  「梅兒,妳說誰在追妳,悶著不吭聲不難受嗎?妳又去作賊了……」

  取笑的聲音赫然終止,隆起的兩眉因怒氣大張,靜得嚇人的黑眸竟然是在笑,笑得四周的氣流凝結成冰,凍得寒鴉碎成細粉。

  眼中是一片猩紅,紅得刺目,紅得妖艷,紅得心痛不已。

  五指沾滿濃稠的鮮血,像在嘲笑他的狂妄自大,以為固若金湯的衛天堡防守嚴密得連朝廷大軍都攻不破,其實那只是可笑的假象,隨便一個飛賊都能入內傷人。

  看著不斷流出的鮮血,龍衛天心中有著自責和憤怒,在她由窗戶一躍而入之際他就該發覺異樣,先一步地為她療傷。

  是他輕忽了,她急促的呼吸聲並不尋常,以她的輕功絕頂不應喘息連連,日行千里仍面不改色是四君子的家傳絕學。

  為了應付巫語嫣的糾纏他耗去太多時間,他一直當她玩累了正在熟睡,所以才沒打翻醋桶地跳起來冷嘲熱諷,誰知她是因傷重而昏迷不醒。

  要不是怕她悶壞掀被一瞧發現,不然到了天亮才察覺不對已經太遲了,氣若游絲的她只剩一息尚存。

  「梅兒,妳快張開眼呀!不要裝睡嚇我,我承認被妳嚇到了,妳目的達到就別玩了,妳可以大聲的嘲笑我上當了。」

  止住八大穴位血已不再流,但雙眼緊閉的羅梅衣未見好轉,唇色由白轉青,再逐漸泛出烏色,四肢越來越冰冷,明顯是中毒之跡。

  顧不得男女有別的龍衛天卸下她的衣衫,他一直不曉得她為什麼連昏迷中都按著腰側呻吟,原來一支淬了毒的銀鏢正嵌入肉裡,傷口已開始發黑潰爛。

  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在他的保護之下居然還有人能傷得了她,而且無聲無息的不驚動任何人。

  若非熟知衛天堡地形的人不可能得手,會知道哪裡的守備最鬆散,並懂得躲開巡邏的家丁驟下毒手,這人的心機著實深沉。

  運氣逼毒似乎是唯一可行之道,他在過濾可疑嫌犯的同時,氣凝於掌推向她背後,緩緩將內力輸入她體內,藉以逼出流竄的毒素。

  掌下的肌膚細如凝脂,滑嫩得幾乎像豆腐白嫩有澤,讓他差點把持不住的走火入魔。

  要不是他及時收回心神穩住氣息,恐怕兩人都會氣血倒流,令陰陽不調和的兩股氣任意奔竄,導致筋脈盡斷形同廢人。

  這磨人的小丫頭呀!連昏迷的時候都能蠱惑他,讓他不能自己地為她喪失冷靜。

  「梅兒,撐著點,妳不是很想知道血玉觀音藏於何處,我這就告訴妳……」

  他正要說出血玉觀音的藏匿處,全身近乎赤裸的羅梅衣突然睜開眼,像要阻止什麼地轉過頭看他,卻在唇一開啟時嘔出一口黑血。

  接著她陷入半昏半醒的狀態,時而神智清明地警告他不准預先告知,時而眼神呆滯不知雲遊到何方,必須他一再灌輸內力逼出毒血才不致沉睡不醒。

  如此反覆施為了三、四天不曾停止,兩人同床共枕的消息因而傳了出去,不知情的人當他們春意正濃,繾綣不休地不肯出房門。

  只有少數幾人知曉他們的情形有多危急。

  胡管事負責調派莊務、加強守衛,暗中調查當晚行兇者的行蹤,而古道熱腸的曹瞞自願為他們送三餐,並嚴守秘密不向外透露。

  直到羅梅衣吐出的血不再呈現污濁,臉色漸漸紅潤,大家才安心地鬆了口氣。

  不過內力耗損過度的龍衛天卻在此刻因體力透支而昏睡,並躺在她身旁不省人事,連一身濕透的衣衫什麼時候被人換下都無所覺。

  可見他真的累了,為了心愛的女子不眠不休地付出全力,絲毫沒有顧慮自己是否撐得下去。

  若非確定她毒素已清無生命危險,只怕他沉重的眼怎麼也不肯閉,硬要耗盡最後一絲氣力將她救回方肯罷休。

  「阿瞞,妳想做什麼?」

  嚇了一跳的曹瞞趕緊拍拍胸口壓驚,心虛不已的看向像鬼一樣突然出現的胡管事。

  「我替梅子蓋被嘛!你喊那麼大聲想嚇死人呀!」還好她膽子夠大沒被他嚇破。

  和梅子相處久了,她膽子也練大了,口沒遮攔地頂撞上頭的人,除了沒法改變對堡主的懼意,動不動裝死,不然她可以改名為曹大膽。

  「要改口喚她一聲梅姑娘,沒規沒矩。」日後得稱呼她堡主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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