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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那妳的心又在哪裡,可否裝得下我?」他眼神輕柔地凝視著她,輕撫她受傷的臂。

  「呿!這話兒該問你的梅兒,奴家花艷娘可不懂什麼情呀愛的,我只認銀子為心上人。」想套她的話,等她哪天高興再說。

  「梅兒……」

  「都說我不是梅兒了,大爺幹麼老當我是另一個人……」玩興正濃,誰都不准汀斷。

  「啊!梅子,妳醒了呀!我剛好端了一盆水讓妳梳洗……咦,妳眼睛怎麼了,幹麼一直眨呀眨地?」不會對她有意思吧?

  曹瞞一臉驚嚇的神情十分逗趣,水濺了一身猶不自知,兀自發怔地以為某人傷糊塗了,一清醒便變得癡呆,害她心口咚地一聲差點跳出來。

  輕惱的低咒聲一出,龍衛天樂不可支的哈哈大笑,雙臂攬住滑嫩的身軀不讓她掙脫,笑眼含情地吻上她的香唇,叫她羞也難躲。

  「呃,你……你們忙……我……我去通知胡管事。」真要命,羞死人了,好歹她是未出嫁的黃花大閨女,多少顧忌她的存在嘛。

  五指捂著眼,滿臉通紅的曹瞞由指縫偷覷,一顆心跳得比雨豆子還快,半羞半赧的倒著走出去,吃吃發笑地忘了手中端了一盆水。

  一不小心絆到門坎往後倒,整盆的清水往臉上倒,頓時清醒又難堪地笑得難看,差點沒把門給拆了。

  房裡又傳出一陣清朗的笑聲,她臉一紅的將門掩上不敢再偷看,怕再鬧出笑話。

  「笑什麼笑,瞧我這花娘扮得太傳神了是吧?」羅梅衣沒好氣的發酸,眼尾兒一斜。

  笑意難抑,他輕撫著陌生的容顏喜見她平安無事。「有了妳這愛偷心的小賊,我得防著外賊來偷。」

  「呿!你當我是風中柳絮,人家信手拈來毫不費勁呀!我這賊沒人偷得走。」她自信滿滿的說。

  「那我呢?」他要將她藏起來,任誰都無法帶走她。

  「你?」小手推著他胸膛,她笑眸含著一絲佻意。「爺兒的妻子不拈酸嗎?奴家可怕死了醋味。」

  弱水三千隻允他飲一瓢,否則他寧可慧劍斬情絲,落得清靜。

  聽出她含意的龍衛天在她耳邊低聲說:「血玉蟾蜍。」

  「血玉蟾蜍?」他也想要?

  「血玉蟾蜍換雙鳳玉珮,妳知道是什麼意思嗎?」真不習慣看這張美得令人蠢動的玉顏,讓人想一口吞了她。

  如此清妍美麗的女子該往哪裡藏呢?好不憂心。

  「少故弄玄虛,我一向不愛猜謎。」她一臉慵懶的橫睇他,表情十分不耐煩。

  「解除婚約。」

  「什麼,你婚約解除了?」愕然一怔,她手一鬆,泛潮的春光落入一雙轉闇的眼。

  「梅兒,別引誘我,面對『美景』我很難把持得住。」豐挺的椒乳像成熟的梅子一樣誘人。

  羅梅衣嬌斥的拍掉他的手,攬被一覆。「色慾熏心,就會佔我便宜。」

  「娘子害臊了。」瞧她的粉臉紅似梅瓣,似在邀人輕憐。

  擁有天仙般美眷是幸還是不幸?他想起他同樣有張出塵容貌的娘親,當年她不就因此禍延全家,令帝王傾心到不擇手段。

  傾城之姿並非好事,一想到將有無數男子傾倒在她花容月貌之下,他的心起了莫名躁動,直希望她能減一分姿色。

  「誰是你娘子來著,你少往臉上貼金。」她嬌嗔地羞了羞他臉,心口兒可如蜜般甜稠。

  「不嫁我還能嫁誰,妳的身子我可全看透了。」往後五十年他可有得擔心了,他有個「不安於室」的妻子。

  想要她安份的相夫教子恐怕很難吧?「翻牆」大概是她戒不了的興趣。

  「色胚,我挖了你的眼。」她作勢要挖出他的眼,來勢洶洶。

  龍衛天任由她鬧地往後一躺,順勢將她拉至胸前。「梅兒,嫁我可好?」

  「這是求親嗎?」她明知故問的逗弄他,不點頭也不搖頭。

  「妳看不出來我心裡只有妳嗎?」是的,這是求親,只求賊妻。

  「因為我的容貌?」她的美足以令天下群起狼煙。

  歎了一口氣,他挑弄她白玉耳垂道:「妳太美了,美得讓我憂心,妳要不要考慮再戴回人皮面具?」

  他的話引得羅梅衣發出銀鈐般咯咯笑聲,纖柔雪指往他心口一點,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會有一輩子時間煩惱到哪兒找妻子,而她一點也不會同情他,這是他自找的。

  眼眉染笑,她的小口覆上他。

  第十章

  「你們敢騙我,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要殺了你們——」

  尖厲的女音迴盪在千株楓林中,驚動了無數鳥獸,紛紛探出頭一探究竟,一道瘋了似的身影持劍在林中揮舞、叫囂,揮落楓紅片片。

  憤怒的聲音由不可一世漸漸虛弱,進而紛亂得只剩下一縷幾不可聞的咬牙聲,如此盲目地在楓林間穿梭,始終找不到出口。

  遠在三里外的紅葉小築同樣也有一道憤怒聲,甩杯子砸碗地不怎麼開心,媚眼橫生怒氣的斜倚紫檀貴妃椅,一口惱意梗著無處發。

  一身紅艷衫裙艷光照人,雲絲慵懶的散披於雪白香肩,嫩白足踝繫著銀鈴宛如春筍破土而出,那斜躺的人兒風情嬌慵,怎麼看都像一幅美人圖。

  但仔細一瞧玉容橫眉倒豎,眼露凶光,十指修得尖細地挑著繡花針,似要扎誰的心窩一般。

  有仇必報的羅梅衣心機深沉的設了個陷阱讓人往下跳,當日黑衣人對她的款待她沒齒難忘,不回報個一、二她會覺得失禮。

  因此她藉四君子之名放出得知血玉蟾蜍秘密的風聲,並表現出一副利慾熏心想獨佔的模樣,逼得傷她的人不得不現身搶奪。

  論起武功她是不如人家,但是憑她的巧智狡詐可鮮少人能比,一招請君入甕使來全不費工夫。

  她一直覺得黑衣人是她身邊走動的某人喬裝,而且與巫家大有關聯,她們皆是為血玉蟾蜍而來,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可出乎她意料的,逞兇鬥狠之徒竟是巫家小姐的婢女,那個安靜、沉默如影子的銀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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