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瑟縮是因為他輕如羽毛的撫摸,使她情不自禁的顫抖。她握住他的手,「不疼,你摸過就不疼了。謝謝你來救我,小哥哥。」她以臉頰摩挲著他的手,依戀的偎向他。
耀宇所害怕的心悸感覺又來了,他猝然抽回手,以包裝過的冷靜聲音說:「你……別再去那種地方,免得你受了傷,讓你父母傷心難過就不好了。」
「我不會再去了,我本來就不喜歡那種地方。」聽到他這樣說,她有些難過,好像他怕她受傷,全是為了她爸媽似的。可是明明不是這樣的,他的關心一定是因為他對她也有感情吧。
她微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你房裡有張小紙片寫著你要去那裡。」
原來如此,羽萱想起那紙條是憶如姐跟她說時,她順手寫下來的,回家後她就隨手放在梳妝台上,想不到卻救了她。
突然兩人都無話可說,羽萱看著耀宇,想著該不該問他一件事。
他靜默了會,疲憊的起身,「你去睡吧,今天也折騰夠了。」他打算去洗個澡,然後上床睡覺,不再想她及她愚笨的舉動。
羽萱心疼的看他一臉疲累,愧疚的想著他一定是累壞了。咦? 不對呀,他應該比她早回來起碼三個小時,那為什麼他還穿著早上那套西裝?
她困惑的問:「小哥哥,你怎麼還穿著西裝? 你不是早該回來了嗎?」
耀宇身子一震,不願意承認他是因為家裡沒有她而不想回來,只是輕描淡寫的說:「公司忙,一回來又發現你不在家,就跑去找你了。」
羽萱衝動的抱著他,「對不起,小哥哥,我又給你惹麻煩了。」
耀宇閉上眼,享受一會兒她的靠近,便拉下她環住他腰的手,「沒關係,以後別讓我擔心就好。」
他承認他在為她擔心。羽萱的心洋溢著歡欣,忍不住問他:「小哥哥,你剛說的那句話是真的嗎?」
哪句話? 他挑眉疑問的望著她。
「剛剛在PUB裡,你對他們說我是你的,你說的是真的吧?」羽萱期待的看著他,一臉的仰慕毫不掩飾的寫在臉上。
「不。」他冷淡的否決,「那只是場面話。」放開她,逕自走上二樓。
羽萱不是很懂「場面話」是什麼意思,但她起碼聽到了個「不」字,這令羽萱傷心,但來自大嫂及開發部門眾人給她的信心,又使她振作起來。
她朝走在階梯上的耀宇大喊:「我愛你,小哥哥,我會加油的。」
耀宇腳步未歇的繼續走,恍如沒聽到她話,卻沒人看到他臉上複雜難測的表情。
第六章
憶如知道自己差點讓羽萱陷入險境後,既難過又後悔,頻頻向羽萱道歉,請她原諒。
羽萱原本就不怪她,只是耀宇卻十分生氣憶如不顧羽萱的安危先行離去,而把她降了識。
對於被降識,憶如本人倒不甚在意,而且她的確有錯,接受懲處也是理所當然。不過對總經理這種難得的反應,她深覺有趣。畢竟他是以公私分明而受到大家敬重,如今卻為了羽萱……
真是太有意思了!
羽萱卻為此事自責不已。
因為她替憶如求情,耀宇完全不理會,任她怎麼撒嬌、胡鬧都沒用,羽萱心想自己也有點責任,只有憶如受罰實在太不公平,她對耀宇說了,得到的卻是一句「你還小」 。教羽萱又惱又氣,他為什麼老是不肯承認她長大了呢?
不久她就明白了,其實只有他還把她當小孩子看,因為她上次遇到的那個男人不知怎地,突然熱烈的對她展開追求行動。
雖然她老待在耀宇的辦公室,要不就是十三樓,但他就是有辦法逮到她,送給她一把鮮花或小東西,加上熱情的愛語和無數次的邀約。
更糟糕的是,他的帶頭似乎發生了連鎖效應,有許多她不認識的男人也像他一樣,全鉚足了勁地開始追求她,讓她煩惱極了,她沒想到在台灣也會碰到這種問題。
由於怕了他們,羽萱開始減少了到十三樓的次數,而且去的時間不再固定在下午,可無論她何時去總有人等著向她示愛,讓她好生困擾。
困擾還不止如此,最近不知為何一直有怪電話騷擾她。白天是打她的手機,接通後要就不出聲,只傳來噁心的呻吟、喘息聲;要不就是一個很怪異,仿似用變聲器說話的男聲,說著「你不能離開我,你是我的」之類的言辭。
晚上偶爾也會有怪電話,但大部分是耀宇在接,對方一聽到耀宇的聲音就把電話掛掉。若是她接的話則跟白天的騷擾電話內容如出一轍,她實在很無奈。
憶如對她的困擾卻一點也不在意,反而說這是個好機會,可讓耀宇正視到她不再是孩子的事實。並教羽萱把有人追求她的事告訴他,看他的反應。
羽萱並不想用這件事來打擾耀宇,她也不覺得會有用,再說她怕他一生氣又要開除他們。也許過一陣子情況就會好轉了。
豈料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事情不但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追求者不但變多了,甚至連開發部門的人員也受到了打擾──追求者屢屢要求他們幫忙說好話,讓他們不堪其擾。
沒有辦法了,看來只有告訴他才有辦法解決了。
「什麼,你說有人在追求你?」耀宇瞪著她,倏地坐直了身子。
「嗯,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所以……」羽萱不自在的卷絞著裙擺。
耀宇拂去心中莫名的憤怒,有人追她也是當然的,畢竟她是這麼美麗。他梭巡她姣好的白皙臉龐,有一綹髮絲垂在額前,她隨意的把它向後拂,那單純中帶著性感的動作竟讓他一時呼吸困難。
真是見鬼了!
他移開目光,自製的說:「等一陣子他的熱情退去就沒事了,只要你別鼓勵他。」
「不是『他』,而是『他們』 。」羽萱小聲的對耀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