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雲飛追著柳蝶蘇而去,他並非沒有試圖阻止,但顏雲飛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柳蝶蘇,雷就算想勸,又哪裡勸得動?
顏雲飛寧願不要命,也要和她一起,他至少已認清這個事實了。
何況,生米已經煮下去,變熟只是遲早的事!
「什麼正事?」柳蝶蘇聽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咳,就是雷打算用他師父交代下來的幾種方法,讓你跟顏兄嘗試著破解他的血毒。」在最初的驚訝過後,瀚阿雖然還是有些不自在,但對於顏雲飛與柳蝶蘇這段戀情,他還是寄予深深祝福。
天下有情人何其多?如果最終大家都能得到圓滿的幸福,那麼過程苦一點兒又有何干係呢?
希望他的愛也能得到成全。
「可是小瓊——」她已經知道雷有辦法救顏雲飛,此刻他們若不先處理她,顏雲飛不也危險?
「她不重要。」顏雲飛淡淡表示,繼而讓她下床坐在桌沿,自己也隨著雷的指示坐下。
該注意的事,他不會疏忽;可是那些都不急,雷自有辦法處理。
「準備好了嗎?」雷拿出匕首與小碗,面容凝重。
「你的意思是要割我的手?」困難地嚥下口水,柳蝶蘇光看到那把匕首,人就已經開始發暈了。
然而,她不能害怕!
她記得顏雲飛手腕上的斑斑傷痕—那是他不斷嘗試解毒所換來的吧?心彷彿被人狠狠擰痛了,柳蝶蘇深吸一口氣說:「快點動手吧!」
「蝶蘇,你確定你願意?如果你……」平凡老百姓不像他這樣,一天到晚見血見傷,顏雲飛想要再次確定她的意願,可是柳蝶蘇卻沒讓他說完——
「不就一下子而已嗎?記得付我工資就可以了。」她說得輕鬆自在,想讓氣氛舒緩一些。
「傻丫頭!」他還有什麼理由,讓她一個人背負這麼辛苦的責任?他愛她,而她的家,亦是他的。照顧她一生的念頭根深柢固,但前提是他還活得下去。
「忍忍。」一刀劃開,點點殷紅便沿著柳蝶蘇白嫩的手腕流下。
她不敢看,眼神祇好胡亂飄搖,直到遇上了顏雲飛擔心的目光,她才慢慢鎮靜了下來……然後,她一點疼痛也沒有感覺到,什麼都再不記得,也許,就這麼連人帶心跌進那兩泓深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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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天空積雲成陰,傾盆大雨下個沒完,氣溫雖降低了不少,但免去了一點炎熱,多了些許涼爽。
整個下午,就只見窗台前,柳蝶蘇伸長了手腳和屋簷上滴落的雨珠嬉戲,一個人玩得好不開心。
「喝不喝茶?」顏雲飛從後頭攬住她的肩膀,手中捧著的茶微微溫熱。
「顏雲飛,不能喝酒很難過吧?」柳蝶蘇還有心調侃他。
呵呵,雷說他接下來幾個月,飲食都必須控制有度,尤其得暫時禁酒,顏雲飛為此可苦惱了!他喝酒的習慣豈能說戒就戒?怕不會悶壞了。
「偶爾品品好茶也不錯,你喝嗎?」等到柳蝶蘇點頭欲承接過杯子時,顏雲飛卻把茶一飲而盡,然後在她驚慌失措的呼叫聲中,親口餵進了她嘴裡。
「唔——」一口茶顯然不能滿足顏雲飛,他的唇舌隨著溫茶探進她編貝皓齒後的甜美地域,輾轉糾纏她害羞的丁香舌,縱情鼓動她與之起舞—
「咳咳!」直到柳蝶蘇幾乎喘不過氣來,顏雲飛才勉強打住這個吻。
「茶很香吧?」
「香你的大頭鬼!」這男人的骨子裡,其實小家子氣得很!她不過調侃他兩句,他就非要報復不可!這算是哪門子的君子啊!?
相處愈久,她愈覺錯看他了!哼!
「你不喜歡?」顏雲飛再次湊近的唇充滿威脅意味。
「喜……歡!」這兩個字幾乎可說是從牙縫裡迸出來的,形勢比人強,柳蝶蘇不認輸都不行。
「嗯。」顏雲飛滿意的把她抱上膝,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著她的髮絲,一派從容閒適。
不過柳蝶蘇就沒法子像他那麼自在了。她僵硬的挪動身子,試圖找個話題:「雷……有沒有說接下來還能做什麼?」
「不曉得,能嘗試的方法,早上都用遍了。我想隔一段時日再說吧!」顏雲飛並無意多談。
然而,柳蝶蘇卻憂慮得眉心緊鎖。
「顏雲飛,還有沒有方法是雷所沒有想到的呢?」
不管是放血、用藥、以毒攻毒……全都不行,顏雲飛的血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再延宕下去,誰曉得他還能撐多久!
她不想失去他:….「師父的功力,雷學了十成十,如果他都沒辦法可想,更遑論是我了。」不是顏雲飛沒出息,而是在從前的日子裡,他臥病、昏迷的時間遠比清醒的多,如何有機會去學習?
對於一再嘗試、一再失敗的類似經驗,他已麻痺,說穿了,他也不再祈求些什麼。如果上天允許,給他短短的幾年,讓他能夠和柳蝶蘇過段平凡生活,這一生也就沒有白活了。
「顏雲飛,你一定要記得,我不准你死。」直視著他的雙眼,柳蝶蘇很認真地說。
他又何嘗不想陪伴她一生一世?
但,最終,顏雲飛的回答,卻只僅能化為一個深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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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匆匆趕到大廳,瀚阿的儀容稍亂,看來有幾分萎靡不振。
「沒打擾你休息吧?」蘭桂朝他露出笑容,眼底卻有著一點一點的心碎。「我只是想來道歉。」
她很傻——明知道瀚阿心裡有人,卻還不死心跑去蝴蝶泉偷窺淺娘,結果害得淺娘不小心摔倒,額頭上開了一道血口。
莫怪瀚阿這些天都與她避不見面了。
「沒的事兒,你不用放在心上。」瀚阿躲開她的眼睛,逕自倒著茶。
蘭桂知道淺娘,是他在顏雲飛病倒的那一夜,親口告訴她的。因為,蘭桂就是在那一夜向他表明心意,他才不得不說明白。
但,哪裡想得到,蘭桂竟會去找上淺娘!
原本和淺娘就存有諸多問題待解,現在,淺娘對他更是冷淡得近乎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