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示性地指指柳蝶蘇隱身的地方。
「我已經看見了,出來吧!」顏雲飛很想發脾氣,但是一見到她被煙薰得烏漆抹黑的臉蛋,他就忍不住想笑。
「我……不是故意的……」她好心想釀罈好酒給瀚阿當新婚賀禮,哪裡知道又會引來一場火災。
祝融神大概不太喜歡她,老是找她的麻煩!
真是討厭!
「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記得嗎?我們說好了,在你懷孕期間,不能靠近火源。」顏雲飛無奈地攬住她的腰,心裡清楚都是自己把她寵壞了。
尤其是柳蝶蘇懷孕了以後,他更成了有求必應的活菩薩,事事全依她,就怕她有一丁點的不開心,影響了身體健康。
「嘿嘿,好像真有這回事……」傻笑混過去,柳蝶蘇一賴進他懷裡就不肯起來了。「雲飛,你今天還沒有吹簫給寶寶聽耶!」
自從知道他會吹簫,柳蝶蘇便日日吵著要聽,懷了寶寶之後更變本加厲,直說是孩子要聽的,顏雲飛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真難想像你要做娘了。」瀚阿有感而發地說。
柳蝶蘇擺明了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可是她肚子裡卻又裝著另一個小娃娃,這種感覺真奇妙!
「你管!」柳蝶蘇朝他扮了個鬼臉,問:「淺娘呢?」
「不就在那兒嗎?」指著前方正一跛一跛走來的身影,瀚阿好驕傲地說。
那場災難過後,淺娘的身體不但一天天康復,她的雙腳甚至也奇跡式地開始產生知覺,如今短程的距離她都不再需要別人的幫助了。
「你又燒了什麼?大老遠就看見濃煙四起了。」羞怯地笑笑,淺娘一面玩笑地罵著柳蝶蘇,一面把手交握到瀚阿掌中,益加豐潤的臉上有著初為人婦的喜悅。
得到她的首肯,瀚阿本來想盡快把婚事辦一辦,但淺娘一直夢想能夠靠著自己的力量走人生中這一段重要的路,於是婚事就一直延遲到前兩天才舉行。
當日,淺娘打扮得就像是個花中仙子那般美麗,而她也真的穩穩當當地站立著完成了她的婚禮。
「蝶蘇八成是想把這裡全都給燒了,才好重新跟顏兄討一座新房。」
「你少胡說!」
眼看瀚阿與柳蝶蘇又要開始拌嘴了,淺娘連忙出面打圓場:「瀚阿說的也是,顏公子,你們的婚期也該定下來了吧?」
柳蝶蘇堅持要在他們的婚禮過後,再來談自個兒的婚事,所以才會落得必須挺個大肚子拜堂的局面。
「可不是嗎?連蘭桂都將在下月出閣了,你們還想拖到什麼時候?」瀚阿順便公佈了這個喜訊。
「是跟城裡的那個章少爺嗎?」柳蝶蘇曾聽她提起過。
「當然,章公子可疼她疼得緊!」蘭桂能找到專屬於她的幸福,瀚阿比誰都還要高興。
「這樣啊……那我們等蘭桂的婚事辦完再說!」柳蝶蘇討價還價地向顏雲飛撒嬌。
其實她腦袋瓜子裡所想的,顏雲飛又哪裡會不知道?她最希望的是把寶寶生下來以後,漂漂亮亮地當新嫁娘,「不行,我已經定好日子了。」神秘一笑,顏雲飛偏不讓她如願。
「啊?」他鮮少拒絕她的要求,柳蝶蘇一時之間還不能接受。
「定在何時?」
「笨哪!」瀚阿的問題,結果換來淺娘的一記響頭。
如今正是春暖什化開的三月,顏雲飛不選在此時舉辦婚禮,他還在等什麼呢?不就是下個月十五,柳蝶蘇的生辰嘛!
在淺娘的示意下,瀚阿才慢慢會意過來,而現在唯一搞不清楚狀況的,只剩下柳蝶蘇了。
「不管啦,我不要這麼快就舉行婚禮……萬一,我剛好要臨盆怎麼辦?」柳蝶蘇還不放棄遊說顏雲飛。
「會有大夫跟產婆在旁候著。」他回她,然後還故意拖拖拉拉地說出下面的話:「而且……我已經率先收到我們的第一份賀禮了,這個人的祝福可是你最想得到的,總不能辜負吧!」
柳蝶蘇的腦筋一時轉不過來,只是呆愣地問:「誰?」
顏雲飛並不回答,仰頭微微一笑,眼光落在極遠的山峰處。
「啊!是雷!」見他這神態,柳蝶蘇整個人突然變得激動,緊拉著他問:「怎麼?雷捎信來過了?他在哪裡?過的好不好?啥時會回來?」
急忙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柳蝶蘇表現出她對雷最真心的關切。
可是顏雲飛閒閒地撫摸她的發頂,偏就不打算現在告訴她。
其實雷已經回到大雪山,並且也知曉了他們幾人的近況,所以才會連夜兼程讓人送來了一套精心縫製的漢族嫁裳予柳蝶蘇,好傳達他如今已然平靜的心情。
姑且不論雷回來和他們一同生活與否,他竟肯透露自己的消息讓顏雲飛知道,這已是他們得到最好的祝福了。
雷,畢竟是顏雲飛生生世世唯一認定的知己呵!
「快說啊!」柳蝶蘇忍不住催促他。
「不行,婚禮當天你自然就會明白了。」顏雲飛硬是守口如瓶。
「唉呀,先說啦,你最近這麼忙,為了籌備婚禮事宜會更累的,咱們再延一延嘛!」
「我會把其他事先擱下。」顏雲飛還是一派瀟灑地回答,完全不為所動。
「那……」實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柳蝶蘇乾脆蹲在地上耍賴:「反正我不要啦!」
別說瀚阿、淺娘對她這一招來個相應不理,就連顏雲飛也練得一身好功夫,裝作沒看見,只說:「我要去後山練蕭了,你不去的話,我要走羅!」
擺明是誘引,可柳蝶蘇偏偏就是會上鉤。
「等等我,我們再商量、商量嘛!」跺一跺腳,她小跑步地跟上他,半是埋怨的側臉在燦燦陽光下,竟別有一種幸福的味道!
編註:別忘了,「落難千金」系列還有《咬住金龜婿》、《綁住金龜婿》、《蒙住金龜婿》、《逮住金龜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