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定那味道是醉月迷,他教過織雪怎麼提煉,能借空氣釋放迷香的也只有織雪,但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沒道理啊!
織雪的毒症若未及時壓制便會發作,她知道後果的,為何他一醒來便發現家已是火窟。
希望烈宵在他那魯莽女兒身邊!
「不管織雪在做什麼傻事,阻止他,烈宵,並替我保護她!」他無奈地低語,妻子幾天前要他小心點的災殃已降臨,這次能否否極泰來他自己也沒把握。
「想上哪去?」
林邊竄出一群彪形大漢,個個提刀帶劍,為首之臉上一道疤自左眼延至唇邊,僅餘的右眼凶芒畢露。
「任天遙,二十一年不見了,別來無恙啊!」
「毒蠍毛啟?」士裡微凜,看來今夜難以善了了,「你怎麼有空來看我這個老朋友?」
「想要你死啊!」毛啟獰笑,「昔年你毀我左眼,逼我放棄長江口的大好生意,此仇此恨我二十一年來不曾稍忘,幸好你貴人不忘事,還記得我這筆帳,這會兒動起手來就不嫌生疏了,你說是不?」
寒士裡驟雷劍在手,冷凝自然:「怎麼,二十多年前逼良為娼的惡事沒做成,這下當起攔路匪了啦?」
毛啟看那從容不迫的神態,不由得怒火中生:「當年你沒殺我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總有一天你要後悔,今天就是你償還這筆債的時候,上!」
惡徒一喏,蜂擁而上,寒士裡背上有人,礙難施展,但劍下凌厲的功夫仍把群寇逼得節節敗退,毛啟在一旁觀戰,恨得獨眼怒赤。突然間他嘿嘿奸笑,揚聲高叫:「朝他背上女人下手!」
士裡心頭一寒,手上壓力頓減,他暗叫不好,正想擋下竄往背後的惡漢,背上妻子已悶哼一聲,驀地叱喝提氣跳上旁邊巨樹,不必細看便能輕易看見夏蕙琴的肩頭血濡了一大片。
「你們這些畜生!」士裡怒吼,朝下舉著閃閃火把照明的仇家撲下,驟雷劍引來雷鳴呼嘯聲,「驟雷七式!」
毛啟眼睛光一閃:「就等你的驟雷七式。」
憤怒的寒士裡持劍入陣如虎進羊群,哀嚎之聲不絕於耳,正當他察覺不對時,情況已出變化。
「哈哈……任天遙,你是不是覺得手腳發軟真氣渙散?告訴你吧!這些死士在之前就吞下了毒藥,血中毒性足已滲皮透骨,你沾的血越多,毒性就發作的越快。」
難怪他並未下重手,他們卻一個個倒下。
「毛啟,你好狠,居然為了報仇殘害這麼多人!」
「不狠怎麼在江湖上生存?」毛啟仰天狂笑,「是你退隱多年心腸變軟了!」
縱上巨樹,他嘖嘖有聲地審視著夏蕙琴:「怪不得你情願退隱江湖,原來就是娶了這麼如花似玉的嬌妻啊!」
「毛啟,你敢碰我妻子,我就要你的命!」閃神之際腹部又遭一劍,血流如注。
「任天遙,你連自己都顧不了了,沒資格說這種大話。」
「是嗎?那我夠不夠格?」
峻冷的嗓音乍傳,毛啟就看見了一雙令他動彈不得的冷眸,待他瞧清來人面貌,心膽俱裂。
「血……血魂教主……」
辛寇輕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小的不敢……」毛啟嚇得連翻身下樹的力氣都沒有了。血魂教主的傳說他聽過太多,辛寇的殘忍他更是目睹過一次,至今仍不時做噩夢,天!他怎會惹上這大魔頭?「不……不知教主有何指教?」
「你剛說的那句話我相當欣賞,的確,不狠怎麼在江湖上生存?」他似子言又似自問,「現在,證明你的話給我看,只要你狠得過我,能將我殺了,血魂教主就是你。」
「小的……怎能何教主比擬?」毛啟獨眼一轉已有了計劃,「教主聖威無疆,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冒犯。」
「偽言諂媚的小人。」
辛寇輕描淡寫地伸手握住毛啟突然刺來的匕首:「不錯,厚顏無恥攻人不備,這些你都學得不錯,可惜對我無效。」
扣腕一折,喀啦一聲脆響伴著毛啟的慘嚎,辛寇看也不看他折斷的手,繼續說他的:「在武林謀生雖然有時得用些手段,但如果連基本的原則都沒了,那和禽獸有何兩樣呢?毛啟,你說是不是?」
毛啟已痛得神智幾乎昏喪,哪還能開口?辛寇見他那副倒人胃口的模樣,輕蔑已極。
「這點痛就受不住,還想在江湖上立足?我和仇烈霄在爭奪燎天血魂時,玄天九焰焚身七七四十九日都沒喊過疼,憑你也配說狠?哼!」
哼聲出口,他便朝毛啟心口一拍!倒飛出去的毛啟正好落在樹下戰局中央,震得局勢略滯,寒士裡勉強睜眼看著毛啟的屍體,心窩已焦,禁不住倒抽一口氣,再抬眼,就看那俊美男子飄身而下,朗笑中左轉右旋各朝剩餘黨羽落下輕掌。不一會兒場中便已寂然無聲。
寒士裡不知對方是敵是友,硬撐著一口氣不倒下去,當辛寇來到他面前,他只看到一抹笑。
「總算中原也有好漢。」
伸指點中黑甜穴,寒士裡便被昏厥給征服,不省人事,而辛寇眺望著遠處那場火光,眼神也不自覺地渺茫……
※※※
深夜的火焰,詭魅奇艷在此神秘的天幕下燒出凡塵的喧擾。
「快救火,排成兩列傳送溪水,動作快點!」
「村長,火勢那麼大,我們沒辦法進去救人啊!」
「不管啦,爹,你一定要把仇壯士救出來,他救過我們全鎮的人,我們不能袖手旁觀!」
火影、人聲,熙熙攘攘地交織成驚心動魄的祝融肆虐圖。
薛羿出神地盯著沖天火舌不知作何言,耳邊來來去去的儘是鎮民焦灼不解的私語。
「奇怪,碧落鎮已有數十年不曾失火,怎麼寒府一夕之間成了火屋?真實不幸喲!」
「就是啊,希望寒老爺子一家何仇壯士及時逃出來,不然這麼大的火被困在裡面,外面的人又救不著,恐怕生機渺小,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