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被人這樣威逼過,柳師師嚇得差點暈過去。
楚若衣用刀鋒輕輕地往柳師師臉上一劃,削下她鬢邊的幾根頭髮,恐嚇道:「如果你不聽話,那麼下次這把匕首削斷的可不是你的頭髮,而是你的腦袋,知道嗎?」
聞言,柳柳師身子一軟,幾乎暈了過去。
楚若衣可不管她,小腦袋一偏,手上的匕首揮了揮,「把衣服脫了。」
柳師師一愣,反應不過來楚若衣在說什麼。
楚若衣湊近柳師師,匕首在她眼前一晃而過,「我叫你把衣服脫了,聽見沒?」
柳師師連連點頭,當下起身,把身上所穿的鳳冠霞帔都脫了下來。
楚若衣一雙眼睛轉來轉去,在鳳冠霞帔和柳師師身上來回看著,「我就想不通容哥哥怎麼會娶你為妻呢?你長得既不是特別美又膽小得很,他可是堂堂大周國的攝政王,怎麼會看上你呢?」
柳師師看著楚若衣,暗暗思索著楚若衣這幾句話的意思;這小姑娘該不會是因為她嫁給了諸葛容若,所以想殺害她吧?
柳師師問道:「你、你喜歡攝政王,是不是?」
楚若衣大大方方地承認:「沒錯!打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想嫁給他了。」
柳師師點點頭,「這是當然的,其實不只你,見過諸葛容若而不想嫁給他的女人怕是少之又少。不過那是不清楚他為人的人才會這麼想,一旦知道他的為人,你就不會這樣喜歡他了。」
楚若衣有些生氣,「你這是什麼意思?有膽就再說一次!」
柳師師壯著膽子說道:「我說你會想嫁給他,是因為你不瞭解他的為人,如果
你真的瞭解他,那麼你根本就不會想嫁他,甚至還會想殺了他!」
楚若衣氣得小臉紅通通的,手中匕首亂揮。「你胡說!我不會想殺容哥哥的!
不管他做了什麼,我就是喜歡他,就是想嫁給他!你這個臭女人一定是曾經被容哥
哥拒絕過,又不知送了多少禮、花了多少錢陪罪示好,才讓容哥哥願意娶你的,對不對?」
柳師師搖搖頭,「我沒有!如果柳家真能送禮陪罪的話,那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嫁給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呢?」
楚若衣氣極了,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在柳師師臉上,「不准你罵容哥哥!如果你再罵容哥哥的話,我就殺了你!」
柳師師搗著臉,看著氣呼呼的楚若衣。「你要是不相信的話,何不自己試試?屆時,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楚若衣氣得杏眼圓睜,小鼻子裡幾乎要噴出火來。「我當然要試!我來這兒就來?」接著,楚若衣仰起頭,對著屋頂上的南宮無咎喊道:「南宮大哥,這醜八怪就交給你處理了!」
待在屋頂上的南宮無咎把她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所以楚若衣一嚷嚷,南宮無咎旋即跳了進來。
「小若,你當真要這麼做?」
「這還用問?」
「但是柳姑娘說得並沒有錯,現在的諸葛容若已經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諸葛容若了。」
楚若衣鳳眼一瞪,「什麼意思?」
「諸葛容若已經變了,他已經不是你在鳳宮所見到的那個溫文儒雅、悲天憫人的諸葛容若了!現在的他只是個喜好爭名奪利、充滿權力慾望的醜陋男人,這樣的男人根本配不上你,更別說是……」
楚若衣大呼小叫、雙手亂揮,又激動又生氣地替諸葛容若說話:「住口!我不想聽,我也不要聽!容哥哥就是容哥哥,他永遠都是我心目中最好、最值得人敬愛的容哥哥,他永遠都不會變的!」
南宮無咎輕歎口氣,「小若,我知道不管我現在怎麼說你都聽不進去,因為在你心裡,諸葛容若還是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也罷,反正你這丫頭一身是毒,又是敦煌九鳳,諸葛容若根本動不了你。但無論如何,南宮大哥都希望你能好好照顧自己、保護自己,別讓自己受到傷害,知道嗎?」
楚若衣別過頭賭氣地道:「不知道!你說容哥哥壞話,我再也不理你了!」
南宮無咎搖搖頭,轉而對柳師師道:「柳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柳師師驚喜萬分,「真、真的嗎?我真的可以離開?」
他點頭,「當然,只是這麼一來,你得連夜離開,說不定這輩子再也沒有回家的機會,你願意嗎?」
柳師師點頭如搗蒜,「願意!我願意!只要可以脫離諸葛容若的魔掌,別說是離開大周國,就算要我做牛做馬、為奴為婢我也願意。」
一旁的楚若衣可聽不下去了,她街上前用力地推了柳師師一下,凶巴巴地叫嚷著:「你再說一句試試看!你如果敢再說一句容哥哥的壞話,信不信我當場撕爛你的嘴!」
南宮無咎伸手一擋,「小若,不要這樣,柳姑娘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什麼實話實說?她根本就是有眼無珠,不知道容哥哥的好!」
南宮無咎搖搖頭;如果不讓這小丫頭自己去撞得滿頭包,她是根本不會相信諸葛容若早已不是她所認識的諸葛容若。
當下他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輕聲交代:「小若,你自己保重,千萬別讓你大姊擔心;如果有什麼問題,你知道如何找到我。柳姑娘,咱們走吧!」
柳師師應了聲,跟著南宮無咎離開新房,將氣得眼歪嘴斜的楚若衣留在王府裡。
楚若衣舉腳狠狠踹了門幾下,又把所有看得見的東西全扔出屋外發洩,頓時只聽得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
「哼!是你配不上容哥哥的,不知道他的溫柔、他的好,還說容哥哥的壞話;容哥哥是世界上最好、最溫柔、最聰明、最有智慧的男人了,哪像你?笨笨笨!蠢蠢蠢!—萬萬個笨、一萬萬個蠢部無法形容的蠢!」楚若衣咬牙切齒地大聲咒罵。
可當她回過頭,看見床上柳師師脫下的鳳冠霞帔時,一抹既甜蜜又喜悅的微笑登即泛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