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衣眼睛霍地瞪大,「你說我纏著你?」
「那當然,一天到晚要我陪著你抓蛇、斗蜈蚣、摘蜂窩,一不小心還被弄得渾身是傷,這如果不叫纏人又叫什麼?看來敦煌九鳳也是浪得虛名,居然會敦出你這個驕縱蠻橫、喜好纏人又專會壞事的小丫頭來!」
楚若衣的眼睛眨啊眨的,幾乎要哭出來了。「你說我纏著你,還說我驕縱蠻
橫、專會壞事?」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楚若衣又說不出話來了。
她傷心地看著著眼前這個俊美得一如往昔,卻變得極為陌生的男人。
他、他真是諸葛容若?他真是她最愛的容哥哥?容哥哥怎麼會變成這樣?
眼見楚若衣呆立在原地,諸葛容若也不去理她,只是轉過身問道:「今天中午輪到誰陪膳侍寢了?」
兩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立即迎上前來。
「啟稟王爺,是我們兩個。」
諸葛容若笑了笑,將兩人一手一個摟進懷中,各自在她們的唇上重重一吻,「說說看你們今天要怎麼讓爺開心!」
兩人附在諸葛容若的耳朵旁嘀嘀咕咕,令諸葛容若開懷大笑,伸手在她們身上摸了一把。
「好!依你們的,咱們這就去……」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楚若衣突然街上前,手中捧著花瓶,看也不看就往諸葛容若的腦袋上砸……
「諸葛容若,你去死好了!」
說著,也不管諸葛容若是死是活,她咚咚咚地轉身就跑,跑離這個令她傷心欲絕的地方。
第三章
楚若衣氣死了、氣炸了、氣得渾身發抖,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費盡千辛萬苦,遠從敦煌跑來找他,為了他還不惜和南宮無咎那個無情無義、連親人都可以拿來利用的傢伙交換條件,想不到他居然變得貪生怕死……
不對!容哥哥沒有貪生怕死,他剛剛還要自己殺了他呢!
那麼是……貪財好色?好像也不對;容哥哥是好色,但沒有貪財啊?他是皇親國戚,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哪需要貪財!
那麼是……欺凌弱小、姦淫婦女?奸像也不太對耶!那些女人中除了柳師師扣崔愛愛以外,個個都是主動纏上容哥哥的蜘蛛精、狐狸精,這哪算是欺凌弱小、姦淫婦女?
那麼是什麼呢?為什麼每到這種時候她就想不出適合的句子可以形容呢?如果是大姊或是四姊的話,一定一下子就可以想出一缸子既毒又辣,而且還文誨謁的罵人句子吧?可惜她從小和書本「交情」極差,往往相看兩相厭,什麼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她是一點也體會不到,倒是把「書中自有瞌睡蟲」這句話奉為圭臬,早晚三炷香,虔誠膜拜著。
所以她才會不辭千里地跑來找他想「洗心革面」、好好學習一番,畢竟他素來溫文爾雅、才高八斗,琴棋書畫、經史子集無所不通,天文地理、古往今來無所不知,因此才會被稱為臥龍啊!哪想得到……這樣的他居然會變成這樣!
想到這兒,楚若衣不由得懊惱起來,又覺得有滿肚子疑惑、委屈無處發洩,憋得她快發狂了。
不成!她得找個地方,又或者找個什麼人來發洩一下,不然她會發瘋的。
就在楚若衣不知該如何發洩心中怒氣之際,自遠處傳來一陣喜樂。
既傷心又憤怒的楚若衣,小臉閃過詭譎的神色。
哼!她做不成新娘子,也不許別人做新娘子!誰敢在此時嫁人當新娘子,她就毒死那個人!
打定主意,楚若衣找了棵樹跳上去,將身子藏在濃密的枝葉中,等著那一群倒楣鬼經過。
楚若衣跳上樹沒多久,果然就有一隊人馬抬著一頂小轎子走了過來。
就在轎子經過樹下,楚若衣打算跳下來大鬧特鬧時,拾轎的人突然停下腳步;一會兒後從轎子裡鑽出一名男子,這人約莫三十來歲,生得獐頭鼠目、小頭銳面,一副討人厭的壞蛋模樣。
只見這個男子一揮手,旋即有兩個人陪同一名女子走上前,那女子赫然是已經跟著南宮無咎離去的柳師師。
「爺交代你的話,你都記清楚了嗎?」
女子點點頭,「稟總管大人,奴婢都記清楚了。」
「好!那本總管問你,你姓什麼、叫什麼?你父母何人,是何方人氏?」
那女子說道:「奴婢姓柳,名師師,京城人氏。家父官拜吏部尚書,家母乃是前朝宰相之女。」
「你不是已經逃離王府了嗎?為什麼又回去?」
「奴婢並非逃離王府,而是被人挾持,奴婢是趁著賊人在睡覺的時候偷偷逃出來的。」
「逃出來?你有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嗎?」
「沒有!當時月色昏暗,那人又用帕子蒙著臉,所以沒看清楚他的長相。」
「那你知道自己被挾持到什麼地方去嗎?」
「不知道!那人帶走奴婢後就把奴婢打昏,奴婢之所以能回來是因為碰巧遇上官差,是他們把奴婢送回來的。」
這名女子對答如流,總管顯得十分滿意。
「不錯!都記得很清楚,不過諸葛容若是個十分仔細的人,所以你還是要處處小心,千萬不能讓他起疑,不能讓他知道你不是柳師師,曉得嗎?」
「曉得,奴婢會注意的。」
「還有,別開口奴婢、閉口奴婢的,柳師師是個千金大小姐,不會這樣說自己的。」
「是!奴婢……不,我知道了。請問總管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吩咐倒是沒有,只是王爺希望你能盡快下手,把東西找到,所以要越快越好。好了,上轎吧,你們幾個送她去諸葛容若那兒,記得照剛剛教你們的去做,知道嗎?」
「知道了。」
說著,總管目送那一行人離去,這才帶領其他人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他們一走,楚若衣便從樹上跳下來,偏著小腦袋瓜發愣。
「好奇怪!柳師師下是已經走了,怎麼又回來了?而且還像背書似的說著自己的身家背景,難不成這個人不是柳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