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六千美元!?」彼得一聽,高高地挑起一眉,將手上的杯子端高,送到鼻端嗅了一下。
「你不怕早晚要死在酒堆裡?」豐儆棠看著懷特,不認同地將眉結擰得更深。
雖然五十幾萬台幣不是很多,但就為了買一瓶酒?他無法認同。
懷特不在意的聳聳肩。「我的興趣是美酒及美女!」
彼得走過來,以手肘頂了他的腹部一下。「美女這一點我還可以接受,至於美酒……」
他的嘴裡發出嘖嘖響聲,頻頻搖頭,未了,不忘將豐儆棠也給拉下水。「儆棠,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豐儆棠各看了兩人一眼,懶得理他佩,端著香檳,由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向一旁落地窗外的露台。
「他今天真的很怪。」看著他的身影,彼得瞇起了眼。
懷特的手搭上他,在肩上拍拍。「他陷進去了。」
「陷進去?」彼得聽不懂他甚富深意的話。
懷特搖搖手指,衝著他笑笑。「沒關係的,我去跟他談談。」說著,他也朝露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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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外,豐儆棠雙手趴在石砌的欄杆上。
「要不要談談?」懷特走了過來,站到他的身邊。
他略側過臉來看著他。「談什麼?」
「兄弟一場,什麼事不能談?」懷特衝著他笑。從他來到柏林的首日,他就看出他的心情極差。
豐儆棠抿緊了唇線,半晌不說話。
懷特一歎,仰頭喝了口香檳。「也許在生意和工作上,我和彼得都不如你,但在對女人的瞭解上,我們可絕對比你行。」
豐儆棠轉過臉來看著他,眸光剔亮。
懷特的一手搭上他的肩。「從上一回視訊裡見到她開始,我就猜,你們的關係一定不單純吧?」
他這個好友一向是個工作狂,但這個工作狂對於自己的私隱卻很重視。
從他願意讓那個叫可頌的小女人與他們見面,懷特已知道,她在豐儆棠的心中必定佔著一定的地位。
豐儆棠仍沒出聲,沒承認也沒否認。
「怎麼?為什麼吵?」懷特將他的反應解釋為默認。
豐儆棠歎了一口氣,終於端起香檳來喝了一口。「這次我帶到德國來的這幾個合約的草約,全都是她擬的。」
他前後不搭地說,想起了一早凱文給的電話,電話中說,她似乎還沒放棄尋找其他律師事務所的想法。
「這麼看來,她不僅漂亮,還是個很有才能的女人,」懷特的讚揚是直接的。
「她確實是。」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是在法庭上,她侃侃而辯,眸光湛亮,充滿自信的模樣,深深地吸引著他。
「那,你們到底為何而吵?」懷特漂亮地將話題導回重點。
豐儆棠沉默了片刻,昂首灌了一大口香檳。「她說想離開謹聯,也遞了辭呈。」
「你一定不答應吧?」想也知道。
豐儆棠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我有多忙,我們都心知肚明,除非哪日我能放下謹聯不管,否則工作的情況絕對不可能會變好。」
懷特勾唇一笑。「所以你們就為了這事吵到讓你心煩?」
「她有多固執,恐怕不是你能理解的。」豐儆棠咬著牙說。
「那,你打算怎麼做?」懷特看著他,笑笑地問。「不如分手算了,怎樣?」
一記凌厲的眸光瞪了過來,豐儆棠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不捨得?」懷特明知故問。
豐大老闆一臉的不爽。「後來我讓步了,但前提是她得搬來跟我同住,她卻問我是不是同居?又問我是不是她不出去工作,我也能供給她生活所需?我這麼愛她,當然是點頭說是,結果她竟氣到發飆,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你真的這麼『愛』她嗎?」懷特抓到了他的語病。
豐儆棠瞪大了眼,一對濃眉擰得死緊,半晌之後才歎了口氣,繃緊下顎的承認:「如果不是愛她,也不會這般在意。」
他的愛醒覺得晚,別人可能十幾、二十歲就有了戀愛的經驗,但他可是自遇到可頌,才嘗到戀愛的滋味。
他的坦言換來懷特的一陣朗笑,他笑得誇張、笑得恣意,全不管當事人
「我有這麼可笑嗎?」豐儆棠白了他一記,他承認,對於愛情,他確實是屬於晚覺派。
「不,不是。」懷特橫過一隻手,和他勾肩搭背了起來。「我恭喜你是因為,既然你那麼想要可頌美人搬去跟你同住,最好、最快、最直接、最不容人拒絕的方法,就是將人給娶回家。」
「你是說結婚?」豐儆棠的聲音變小,看似認真地在思考著懷特的提議。
「是的……」懷特靠近他,獻上了他的完美計畫,未了還不忘提醒:「你這次回台灣之前,我看先繞到義大利去見見老奶奶,順便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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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家在辦喜事,嫁的是最小的女兒。
因為婚禮的時間決定得匆促,再加上鄔老爹一向不喜歡鋪張浪費,所以婚宴只席開三桌,宴請的是一些常往來的親朋好友。
宴席結束之後,許多親友起哄,大夥一邀,就回到鄔家泡茶聊天。
鬧烘烘的客廳裡一下子多出了十幾、二十個人,身為鄔家大女兒的可頌,自然得忙著端杯子、拿茶壺、煮茶水,等到一切就緒,又和新鄔倌聊了下話後,她才得以退回房裡去喘口氣。
才開上門,好不容易將吵鬧阻絕於門外,她的手機鈴聲就恰巧響起。
「喂,我是可頌。」在床鋪上找到了手機,可頌接通電話。
「是我。」話線的那端傳來低沉熟稔的嗓音,是她日夜思念的人。
可頌握著手機的手微微地顫抖著。她還以為他永遠不會再打電話給她了,沒想到……
「幹嘛?」她命令自己沉住氣,裝得冷硬。
「我想見你。」他的聲音平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起伏。
「有這個必要嗎?」可頌嘴硬的說。天知道她有多想他?她足足有十天沒見到他了!
電話那端沉默了下,似刻意壓抑著火氣。「我就在你家的巷子口,如果你不出來的話,我不介意直接上門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