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邊居然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讓她更加怒不可遏。「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只瞭解你根本就不愛她,所以她不能嫁給你。所以她想了一個辦法,只有讓你的父母認為她根本不配做你的妻子,你才有機會和你真正愛的女人在一起!所以她選擇在婚禮上拒絕你。那樣就沒有人會責怪你,只會把全部的矛頭指向她——這樣一來,你的父母就會對她非常厭惡。」
鍾塏的表情深不可測,盯著她的眼眸有如兩泓深不見底的深潭。鍾塏居然哈哈大笑,笑聲震動了整個辦公室,他倏地挺起身,表情幽冷而隱含怒氣。「我真的只能說你是個編故事的高手,我差點被你感動了。」
「編故事?」太過驚愕的她忘了憤怒,只能望著他。
「你——還有淑筠,你們兩個想出這樣動人的故事,我不得不鼓掌叫好。但是你覺得我會相信嗎?」他看著她的眼神漸漸轉冷,他不敢相信淑筠居然會想出這種匪夷所思的故事!
柳旭震驚的說不出話來,許久以後她才用異常尖銳的聲音說:「你在指責我跟淑筠說謊騙你?」
他再次冷笑。「我當年和陳雪麗私通的證據在哪裡?還有她決定成全我的證據又在哪裡?我有和陳雪麗結婚嗎?只要你拿得出證據,你盡可以指控我。」這故事根本漏洞百出,難道她們不明白嗎?看來,俞淑筠還是缺少一點教訓,或者他可以讓她更清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她一時語塞,她和淑筠也一直弄不明白,為什麼到最後,他和陳雪麗並沒有在一起。「這……那是因為你又有了其他女人,所以就把她給拋棄了。」她被他的表情氣到,隨口說著。
「原來是這樣!」他的語氣裡滿是譏諷。「所以俞淑筠發現我並沒有和陳雪麗結婚,因此這次我們重逢,她又準備好嫁給我了是嗎?多偉大的愛!」原來這就是她的目的,她還不放棄做龍翔集團的女主人?他不會讓她的詭計得逞,他鍾塏不會被她這樣的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她要為今天的謊言付出代價!膽敢用這樣的理由來解釋她四年前的背叛,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那根本是妄想!
柳旭不敢相信,張大了嘴。「鍾塏,你聽了我剛才說的話不覺得懊悔,反而用這樣的口氣來嘲弄一個真心愛你的女人……」「你給我滾出去!」他用沒有溫暖的聲音下令,一個計劃再次在他心裡成形。
「淑筠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這樣的男人……」
不等柳旭的話說完,他已經叫來警衛,眼神鄙夷的看著她。
柳旭忽然明白,再說什麼也沒用,於是她高高昂起頭。「我很高興,淑筠終於可以和你這禽獸永遠說再見!」
是嗎?鍾塏的嘴角露出一抹殘酷的微笑,真的是這樣嗎?既然她想繼續玩這個遊戲,那他為什麼不奉陪到底?
第九章
第二天淑筠起得很早,既然說過要開始新生活,那她就要拿出實際行動。昨天柳旭下班回來後有些奇怪,激動的要她一定要忘記鍾塏。看柳旭那樣子,她真怕她會去找鍾塏,告訴他四年前的真相!
首先她要重新找一份工作,有了工作才會有奮鬥的動力。她早早出門打算先去菜市場買菜,然後再去把所有的報紙都買回來。
剛走出公寓大門,一個黑色的身影忽然竄到她面前,她根本來不及驚呼,對方已經拖著她往另一頭走去。
她從驚嚇中回神,剛要呼叫的同時卻看清楚抓住她的人。是鍾塏!她驚愕的無言以對。
他要拉她上他的車!她清楚的看見他的跑車。昨天和柳旭的對話閃過腦海,她開始用力掙扎。
他頑固的手臂如鋼鐵般堅硬,握著她手腕的大掌絲毫也不鬆懈,她掙扎的手腕劇痛,他還是一樣拖著她走。
「你放開我,鍾塏!你有什麼權利這樣對我?」疼痛讓她更加清醒,對他的憤怒頓時襲上心頭。
「上車!」他只是冷酷的斜睨她一眼。
她雙手用力頂住車門,堅決不讓他的蠻力得逞。「你休想。」她怒道。
他雙手轉而握住她雙肩,想要強行把她塞進汽車。
她忽然踢向他膝蓋,雙手奮力推開他,一個重心不穩讓她滑出他的掌握。「你……」他狂怒的目光緊盯在她臉上。
她回以同樣的憤怒與冷傲。「你想幹什麼?」
她和平時不一樣!他從她傲然的眼神裡看出她的改變,以前不論他怎麼對她,她從來沒有這樣反抗的表情,她總是……逆來順受?他甩開這個想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是她先對不起他!
「我有些話必須和你談。」他將怒火隱去,帶著命令的口氣強擰起濃眉。
她憤怒的瞇起眼睛。「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你不是說你永遠都不想再見到我嗎?」她大聲喊道,語氣也異常強硬,絲毫不被他嚇倒。
他有片刻的猶豫,立刻又果斷的揚起頭。「我找你是要問你一件事,很重要的事情。」
見他傲慢的表情,她氣憤到極點。「鍾少爺,我不是你養的一隻貓一隻狗,不高興的時候可以把我一腳踢開,有需要的時候就隨便被你呼來喝去。你……」
「四年尊稱為什麼要在婚禮上說不?」他冷靜的一句問話,撤消她所有的防備和憤怒,讓她呆在當場。
他並沒有催促她回答,只是用犀利的目光緊緊注視著她,就像黑夜裡唯一閃亮的明星。
「你……你為什麼忽然要問?」她故作鎮定的昂起下巴.聲音卻微微發顫。
「因為我想知道。」
「四年前你沒有問我,前些天你也不問我,為什麼現在要問?」她不明白自己的聲音何以會如此尖銳,可是她根本無法控制。「回答我,淑筠。」他的注視變得更加深濃,語氣也愈加凝重。
她呆呆凝視,壓抑不下心底不住往上翻湧的浪潮。「……我不想回答。因為已經沒有必要了……四年前我帶給你的恥辱,你已經完全還給我,所以那個原因已經不再重要……」她臉上浮現的表情是淒楚與落寞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看上去有多麼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