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的姿態十分輕鬆,但那結實的臂膀肌肉卻隱含一股意志堅定,能令人感覺到信服的力量。
她移開目光,注視著咖啡壺上的亮燈。她不需要被保護!她一向都是自己照顧自己,面對並克服所有的困難,因為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永遠不必擔心被人背叛--她從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這一點。
「你和厲秉均似乎早就認識?」她轉移話題,想起今晚他們熟絡的那一幕。
「嗯。」他不經意地道:「他們家族在美國的子企業,和我的公司有長期的合作關係,所以我和他還算有點交情。」
「是嗎?」區區一個保鑣,會和一個大財團總經理多有「交情」?
「妳這麼介意我跟著妳,是怕被狗仔隊發現一向形象良好、潔身自愛的女主播,居然和一位陌生男子同進同出?還是擔心被厲秉均撞見?」
「都是。我的工作需要專業和良好的形象,任何負面新聞對我而言都是麻煩,再者,我也的確不想讓厲秉均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她的坦率令孫胥微揚起眉。「這麼說來是真的嘍?」他沉吟地打量她。「我聽說他最近不但展開積極的鮮花攻勢,還天天打電話噓寒問暖,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最有價值的單身漢,目前正在追求全台灣最美麗的女主播。」
「我和他都是單身,交往是很正常的事。」她強調。「你或許孤陋寡聞,不知道他的身價有多高,告訴你,他可是金控集團的總經理,身價超過五百億。」
「Wow!」他輕吹了一聲口哨。「每個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嗯?看樣子,妳是打算和他玩玩?」
「我不想只和他玩玩。」她深吸了口氣,聲音清晰而穩定,「我要嫁給他!」
孫胥瞇起眼睛,看著她幫自己倒了杯咖啡,自在地走到餐桌前坐下。
「我想不用我提醒妳,妳也應該知道厲秉均花名在外,風流史比老太婆的裹腳布還長。」他半晌後才慢慢地道。
「那又如何?在還沒結婚之前,大家都有選擇的權利。雖然他身邊周旋的女人不少,但如果他要結婚,我會讓他知道我才是最適當的人選。」
「妳看上的是他的身價,還是他的人?」
她避開他敏銳的注視,沒有回答。
「妳選擇他的原因,是因為他能給妳一輩子享用不盡的奢華生活?」
「是又如何?別告訴我錢不重要,等你餓得前胸貼後背時,我就不信你還能把尊嚴當飯吃!」
四周靜寂了下來。孫胥微微偏頭,審視著她冷靜的表情。
搞什麼鬼?他原本以為她還是愛作夢的年紀,只是一時被厲秉均英俊的外表和甜言蜜語所迷惑罷了。若是那樣,他還能想辦法解救她遠離厲秉均的摧花魔掌,沒想到情況卻出乎他意料之外。
「錢的重要性真的大於一切嗎,珈舞?」他一會兒後才柔聲問道:「我以為女人都嚮往平實穩定的愛情,和一個心意相通的靈魂伴侶共渡一生。」
「嚮往那些太不切實際了。沒有任何東西是可靠的,愛情不可靠、男人更不可靠。」她依然面無表情。「我的母親從小就告誡我,別太輕易就讓男人嘗到甜頭,否則女人就沒什麼價值了。她當年懷了我,也並未因此而換來婚姻。我不會重蹈她的覆轍!我要的是婚姻的承諾、金錢的保障,這難道有錯嗎?」
「而妳認為可以從厲秉均身上得到這些?」
「我會得到的!」她的背脊挺直,眸子閃著堅定的光芒。「我會讓他愛上我,無論用任何方法,我會讓他非我不娶!」
倔強、頑固而且意志堅決。他一直以為這個小女人會像外表一般柔弱無助,被一通莫名的騷擾電話嚇得六神無主,看來他是失算了。相反的,這個女人擁有的強烈意志力,足以令男人相形失色。
「在回台灣之前,我聽我父親大略提了一下妳的家庭背景。」注意到她微微僵住,他頓了一下,有些躊躇地問:「妳想聊聊嗎?」
「不想!」她下看他,將喝完的咖啡杯收進水槽。「如果你的檢查完畢,你可以走了。」
她這是下了逐客令,但孫胥仍然沒有移動腳步。
「妳真的那麼想嫁給厲秉均?」他換了個安全的話題。
「對!」
「那麼,或許我可以幫忙。」見她愣住,他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道:「也許妳不知道,我和厲秉均是大學的同校同學,再加上工作上的接觸,舉凡他的興趣、嗜好和休閒活動等等,我都略知一二。」
路珈舞瞇起眼,懷疑他要如何「幫忙」?「他的喜好有哪些,你倒是說說看。」
「他嘛……」孫胥沉吟了一下。「除了喜歡小酌兩杯之外,也喜歡游泳和跳舞,曾迷過一陣子的國際標準舞,還有飆重型機車、爬山和釣魚。我們學生時代組過一個摩托車俱樂部,時常一夥人到深山裡去野營、在急流的溪中抓魚烤來吃。」
「真的?」她眼中閃過意外和失望。這和她的想像不符!她無法想像厲秉均會喜歡跳國際標準舞--在她的感覺裡,那是兩個人全身纏在一起,把腿勾在對方身上,互相扭來扭去的一種自殘行為。
再者,飆重型機車?她以為厲秉均只對開法拉利跑車有興趣。
「當然是真的。」她的表情令他想笑,但他忍住。「如果妳能迎合他這些喜好,和他擁有相同的興趣,妳的勝算會大一些。想釣上厲秉均的名媛淑女大有人在,妳不會是唯一一個,如果妳想放棄,現在還來得及。」
「我不會放棄!」他調侃的語氣令路珈舞昂起下顎。「雖然我不認為得迎合他的每一項喜好才能抓住他的心,但是學會這些的確能增加我的勝算。如果你願意指導我,我會很感激。」
「指導妳哪一項?」
「每一項。你說的那些……我都沒做過。」
見她期期艾艾的表情,孫胥忍住爆笑的衝動。「妳是說,妳連游泳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