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討好的舉動令所有的同事艷羨不已,嫉妒和祝福的目光隨即而來,已經有不少人在猜測她和厲秉均好事已近,就等著嫁入豪門當少奶奶了。
「自從有雜誌報導妳和厲先生正在交往之後,妳的追求者大概少掉一半吧。」張毓珊的口氣有三分羨慕,七分挖苦。「這也難怪,厲先生不但又高又帥,更是身價數百億的財團總經理,看樣子妳真是釣上大魚了。」
「我和厲先生是好朋友。」
「只恐怕厲先生不這麼想。真羨慕妳們這種人得天獨厚,只要長得漂亮,不用太努力就能得到一份好工作,更會有男人主動送上珠寶首飾,只為了博取妳的歡心;換成我們這種條件,只怕不會有人多瞧一眼。」
路珈舞微微蹙層,不想浪費力氣解釋在這些光鮮亮麗的背後,她曾經做過多少努力。沒有人的成功是僥倖得來的,就算她起步比別人幸運,但若沒有真才實學,恐怕也無法得到觀眾的認同。
「妳今天似乎火氣很大,毓珊。」她輕鬆地道。「誰得罪妳了?」
「我只是有感而發。」張毓珊微微聳肩,朝外頭探了一下。「對了,那些人還打算跟著妳多久?他們真是陰魂不散,像狗一樣盡忠職守,連趕都趕不走。」
她愣了一下才意會到張毓珊指的是唐德倫那些人。
「別這樣說人家。他們是職責所在,妳應該給他們一些尊重。」她平和地道。
「我又沒說錯!這還算是誇獎他們哩。」張毓珊輕蔑地擺擺手。「算啦,我就不信他們能跟著妳一輩子。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明天見。」
看著張毓珊離開的背影,路珈舞忍不住有些納悶。擔任她的助理以來,毓珊和她之間的相處還算愉快,出言從未像今天這般尖酸刻薄,也許她該找個時間和毓珊好好聊聊。
收拾好桌上的文件之後,她拿起皮包離開辦公室,一出電視台便瞧見唐德倫朝她走來。
「今天要直接回家嗎,路小姐?」
「嗯。」她點頭。「又得麻煩你了,唐先生。」
「妳太客氣了,保護漂亮的小姐一點都不麻煩。」唐德倫朝她比了個手勢,兩人並肩朝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她正躊躇著該不該問他孫胥去了哪裡,他已經先開口--
「最近似乎很平靜,嗯?」
她知道他指的是最近沒有再接到恐嚇電話的事。「是啊,也許對方知道有你們跟著,所以嚇跑了吧。」她開玩笑地道。
「最好是如此。」唐德倫正想再說話,一輛法拉利跑車倏地在他們面前停住。
「秉均?」她驚訝地看著厲秉均下了車。下午他才打過電話,告訴她晚上公司要加班、不能來接她的事。「你怎麼來了?」
「我急著想見妳,就把公司的事趕著辦完。幸好妳還沒離開。」厲秉均笑容滿面地走向她。「肚子餓不餓?我有個朋友新開了家意大利料理餐廳,前兩天剛開幕,咱們剛好去捧個場。」
「這……」她其實並沒有太大的胃口,但還沒來得及回答,厲秉均已經轉向唐德倫道--
「唐先生,你們就先回去吧,我會安全送路小姐到家的。」
「這……」唐德倫抬起一眉,詢問地轉向路珈舞。
「是的,唐先生。」她柔聲道,看著唐德倫點頭離開。是的,她眼前這個男人才是她想嫁的對象,她應該將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不該再想著別的男人……
但她懷疑自己是否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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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正飄著濛濛細雨,為仲夏的夜裡帶來一股涼意。厲秉均陪著路珈舞回到住處,她一如往常地在大門前停下腳步。
「謝謝你送我回來。」她朝厲秉均嫣然一笑。「晚安了,秉均。」
「妳仍然不肯請我進去喝杯咖啡嗎,珈舞?」他的表情有些困惑。
路珈舞有些遲疑。這幾個禮拜以來,她已經可以從他充滿慾望的眼神,或是一些肢體上的親密碰觸瞭解到他的「暗示」。她很清楚一旦厲秉均進了她的住處,那他要的絕不止是「喝杯咖啡」而已。
「改天好嗎?」她謹慎地勘酌用句。「今天太晚了,再說我屋裡很亂,恐怕不太方便。」
「我就知道妳會這麼說。」雖然碰了個軟釘子,厲秉均仍然保持笑容。「沒關係,那就改天吧。到時我絕對會讓妳找不到借口拒絕我。」
她還來不及探究那句話的含意,他已經圈住她的腰,低頭吻住她的嘴唇。
這是個極盡挑逗的吻。路珈舞定定地站著,沒有推拒,卻也沒有響應。他的吻嫻熟而火辣,一手肆無忌憚地在她的背脊和腰間滑動,然而卻絲毫點燃不了她的熱情。
一會兒之後,厲秉均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了她。「我走了,早點睡。」
「嗯,晚安。」
厲秉均離去之後,路珈舞在門邊站了好一會兒。如果厲秉均知道她只是個私生女,她的母親不但終生未婚,而且還陪著有婦之夫的男友長居在加拿大,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甩開那個不受歡迎的念頭,她漫不經心地找出鑰匙開門,才一進客廳便瞧見她的沙發上端坐了三個人,分別是孫胥、她的母親籐原京子,還有一個身形瘦長的中年男子。她先是一愣,但很快的,腦袋迅速理解到發生了什麼事。
「珈舞。」瞧見她,略一介立即起身想朝她走來,她卻反射性地退後一步。
「媽。」她沒有望向路一介,目光直視著母親。「怎麼回事?妳沒告訴我妳要來。」
「珈舞。」籐原京子也站了起來。「妳爸爸想回來看看妳過得好不好,所以我……」
「那麼他看到了。」她的表情和聲音一樣冷淡。「我累了,想早點休息。如果沒事的話,請他離開。」
她想回房裡去,孫胥卻更快一步地擋住她的去路。「別這樣,珈舞。妳父親特地從日本回來,在這裡等了妳一個晚上,妳難道不想和他說說話嗎?」